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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猛地跳起，一把將尹凡臉朝地按進屋脊，砍出一頭骸骨馬和黑甲騎士來。
尹凡鼻親臉腫的被水晶拉出來，心裡第一次出現給各路神佛燒燒香的想法。
“爹爹，你臉色不太好。”水晶笑嘻嘻的說。
尹凡剛要說話，想起剛才的教訓立馬把嘴閉上，站起身向前走。
“爹爹小心！”水晶又驚呼。
尹凡立馬條件反射性抱膝下蹲，哪知水晶毫不猶豫的一腳把他踢飛，在他蹲著的下方砍倒一名黑甲騎士。
“這他媽的還能不能過日子了！”尹凡暴怒，從地上站起來對著遠方黑鐵宮殿大吼：
“那邊的小賊，有種出來單挑，偷偷偷摸摸派些隱身的貨色算什麼好漢！”
這話一放，周圍果真靜了下來，連水晶都連連說：“爹爹好厲害，它們都撤退了！”
尹凡冷笑，就憑這三言兩語都頂不住，隻怕也不是什麼強力貨色。
單挑？看自己不虐死他！
尹凡仰起頭，天妖劍插在身前，雙手環抱在胸，目光肅殺冰冷，一代絕世高手風範。
但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比苦瓜還苦。
無邊無際的地底空間中，響起無數深淵忘魂的呐喊。
街邊的行人再度出現，可全部都是竹骨紙糊的，送葬用的紙人。
紙人臉上表情妖異，嘴巴處一道弧線，雙眼用墨點的眼睛就是一團黑點。
這無數紙人走了兩步，全身一頓，紛紛轉向看過來，沒有神光的眼睛，卻射出了無形的目光。
再伴隨從深淵裡出現的鬼魂呐喊，尹凡頓時驚呆了。
“爹爹，你腿在抖誒。”
“開什麼玩笑，我這是在聚集天地靈氣！還有，彆說話。”
尹凡苦不堪言，萬萬沒想不到自己逼了這麼個大貨色出來。
彆人出門順風順水順心如意，怎麼自己一踩一個坑，兩步一個洞呢。
大難當頭，好男兒當能屈能伸！沒錯，就是這個理。尹凡點頭暗自讚同，第一次覺得這話說的是這麼對。
“在下九州時劫之人，因偶然變故無意來到此處，還望閣下莫要見怪。”
“……九州……”好似牙齒都掉光了的老頭發出來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說著，“……是哪一個神？”
尹凡一呆，九州不就是九州嗎？哪裡來的神！
“……是哪一個神……”
伴隨著這個要死不死的聲音，街道上的紙人動作僵硬的向尹凡聚集，走樓梯的走樓梯，爬牆的爬牆。
尹凡腦子裡麵快速翻轉，沒得辦法，隻得把古老傳說裡的創世神吼了出來：
“九州受伏羲大神和女媧娘娘庇佑！”
可接下來這人說的話差點把尹凡嚇尿了。
“……父與母……早已隕落，你在騙吾……”
尹凡徹底蒙了，如今這世間，連女媧伏羲這兩個所謂神界創世者，到底是真是假都說不清，這人一開口直接喊父與母？
這人得是什麼來頭？
密密麻麻的紙人從地下爬上樓頂，尹凡吞了口口水，怎麼也沒想到一句義氣話的後果這麼厲害。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拔起天妖劍就欲揮斬。
“亡神！”突然中年人洪亮的聲音響起，整個空間都回響著他的聲音。
紙人在這一刻也停止不動，尹凡也是一怔，轉過頭望過去。
隻見剛才攻擊尹凡的中年人轉股搜很自，隨意拽了一個人出來，想也不想拿出刀慢慢割掉這個人的頭顱。
刀片劃過肉與骨頭的聲音，血噴湧的聲音，手腳掙紮摩擦的聲音，被殺之人的嘶吼聲。
尹凡震驚的看著他。
中年人身後年輕人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嘩啦一聲全部向後退去，驚恐萬分。
中年男子冷若冰霜，一點一點極為認真的割掉他的頭顱後捧在手裡，不去管兀自掙紮的無頭身體。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低著頭，把頭顱舉過頭頂，大聲說：“請亡神收下祭品，為我等降福。”
尹凡皺眉看向這個中年人，雖料到他做事決絕，萬沒想到這麼殘忍。
“……祭品……如今，還有人記得我嗎？”被稱為亡神的，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說話極為費力，似乎下一刻就要斷氣。
“亡神執掌人間冥界，世人總歸是記得的。”中年人沉聲說道。
尹凡目光閃動，他可從未聽說過人間冥界這麼一說。
“你、很好。你想要何種降福。”
“我想祈求亡神賜予沙蟲的內丹。”
“……內丹嗎？”
亡神的聲音斷斷續續，一顆散發著明黃色光芒的橢圓形珠子從黑鐵宮殿上方飄起來。
“是，請亡神賜予我。”
中年人把留著血的頭顱放到底下，伏地跪拜。他身後的人相互看了一眼，立馬跟著他伏地跪拜。
“給你罷。”
明黃色珠子直接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中年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