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宋的士大夫,無論是朝廷重臣,抑或州縣小吏,無論是在職,抑或鄉居,均是佛、道的倡導者,甚至成為佛教寺院的‘護法‘。如今的風氣就是士人以與釋、道二教人士相交為雅。
魯清源甚至拿五溝和笑林來說事,告訴雲崢三教歸流已經是大勢所趨不容質疑,一旦雲崢向佛教開火,將來倒黴的隻會是雲崢自己,如果雲崢阻礙了三教歸一的大趨勢,遭受的反撲將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雲崢不敢想象和尚,道士,儒生一起攻擊自己的場景,這種場景皇帝都扛不住,更不要說自己一介武夫了。
魯清源在大宋就是專家中的專家,前年從吏部侍郎的位子上退下來之後,轉身就成了國子監的山長,還是敷文閣大學士。
他是非常了解雲崢的,知道他不可能在受了委屈之後不反抗,抱著預防的態度來找雲崢,結果就現了十一尊金翅鳥。
如果隻有一尊是正常的,但是一次性拿出十一尊,那就表示雲崢絕對是不懷好意的。
魯清源當時就告誡雲崢不可魯莽行事,這個時候將矛盾上交是最明智的選擇,於是,就出現了雲崢大鳴大放的向皇帝敬獻金翅鳥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要搶金翅鳥,借口很好找,是為了給皇帝祈福,祝願皇帝的身體在佛祖的保佑下早日康複。
半躺在床上的趙禎眼睛裡全是笑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查看放在大殿裡的十一尊金翅鳥。
鄒同翻譯了好半天再三確認之後才戰戰兢兢對雲崢道:“陛下認為你是恨他不死!”
因為是在內宮,雲崢並不是很在意皇帝這樣說話,以前的時候這樣的話皇帝也對自己說過。
雲崢拱手道:“陛下何出此言?微臣一片忠敬之心天日可表。”
鄒同張嘴又道:“陛下說,神物有靈,最忌殺戮,明明是一件祥瑞,如果經過你的殺戮之後,祥瑞染血算什麼祥瑞,恐怕會變成奪命的厲鬼吧。”
雲崢笑道:“陛下多慮了,微臣知道會有這種可能,所以把原來的金翅鳥化掉,經曆百道烈火重新煆燒,光彩優勝往昔。
即便是有什麼不妥,也全被熊熊的烈火燒掉了,如今擺在陛下麵前的是乾乾淨淨的大宋祥瑞。”
趙禎的眼珠子今日非常的靈活,鄒同連忙翻譯之後匆匆的道:“算你說的有理,這些黃金就算作朕幫你背黑鍋的代價,不過,你想要安心的度過這一次的煩,必須要幫朕做一件事。”
雲崢笑道:“陛下是臣的君主,要臣做什麼事情儘管下旨就是了,何必找其他借口?”
鄒同道:“不一樣,不一樣,這件事必須是你心甘情願的去做才好,如果需要下旨意,是做不好這件事的。”
雲崢想了一下道:“請陛下明示。”
鄒同拍拍手,雲崢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回頭望去,之見一個小小的少年很小心的從大殿深處走了出來。
“大將軍血戰大理,勞苦功高,孤王代父皇謝過。”
雲崢並沒有回禮,隻是死死地盯著這個孩子看,他知道這孩子就該是太子趙旭,不過現在自己是太子太保,用不著向他施禮。
當了多年的大將軍,軍中敢和雲崢對視的人並不多,趙旭堅持了片刻就不得不把視線轉到彆處,這一幕讓躺在床上看的一清二楚的趙禎多少有些失望。
“雲鉞說你已經學會了製怒,已經有資格跟我學習戰陣之道,為何如今連我的眼睛都不敢多看,這就是你內心的堅持嗎?”
雲崢說著話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渾身的鎧甲嘩啦作響,趙旭麵對全身甲胄,手持寶劍的雲崢不由得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惶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不管是趙禎,還是鄒同,都把視線轉移到彆處,沒有一個人看可憐的趙旭。
雲崢蹲在趙旭的跟前道:“一個人的強大,先是內心的強大,你剛才還敢跟我自稱孤王,為何現在幾乎要尿褲子了?
陛下要我做的事情必然不是一般的事情,如今我已然可以肯定,必然和新近訓練出來的悍卒有關。
太子殿下,那些人既然被稱作悍卒,必定是凶悍絕倫之輩,你想借他們的力量為己用,你覺得這樣懦弱可以辦到嗎?”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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