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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在屋裡安心做完了大月,日子也是到了年下,王熙鳳倒是有心早日去揚州,但是年節要到了,又是冰雪封天的時候,自是不好啟程的,王熙鳳當然不會在賈母跟前自討沒趣,便打算等過完年節再說此事。
賈珠因是晚輩,自是沒有讓長輩守著的道理,不過就同輩幾個弟妹並李紈賈蘭守了幾個月,探春、寶玉等本就年少,倒也沒什麼妨礙。李紈娘家家規森嚴,容不得出嫁女改嫁,賈珠死後她也心灰意冷,兒子又小,隻一味守寡罷了。賈珠走後,賈母便將賈珠的月錢也算了給她,又覺得她寡婦失業的可憐,不夠用,又拉著個小子,又添了十兩與她,和賈母、邢王夫人等相差無幾。後來見李家不如何管她,又另給了園子地,讓她自個兒取租子花用。一來二去李紈倒是算府裡的財主了,王熙鳳便是第二次見這陣仗,私下裡也是羨慕不已。後來一想自己和賈璉也得了江南幾個鋪子的管理權,大有可撈的,且到底賈珠沒了,時年能頂事的男丁沒了,確實十分不便,王熙鳳略算了算倒也想開了。
賈珠走後幾個月裡王夫人李紈等痛苦非常,到了快年下的時候也略好了些,賈珠出了日子,又要過年了,再素淨便不像樣了。
王夫人自此事後大病一場,賈家眾人也不舍苛責,隻讓她好生休息。賈母見賈珠葬禮時邢夫人處理還算妥當,難得迎春也有一二表現之處,便自己帶著如賴大家的等心腹總理家事,邢夫人帶著迎春探春略看著些。
李紈出月子雖比王熙鳳早兩個月,但其月子中傷心太過,養得不好,且到底守了寡,便在自己院中修養。王熙鳳月子養得極好,出來後倒是接過來一些管家的事,她本就管過一輩子的賈家,自然做的得心應手,在府裡很是樹立了一些威信。賈母見她做得頭頭是道,倒是大半都交給了她去,如今賈家還沒後頭的敗相,用不著管家媳婦撐著麵子貼補,王熙鳳很是過了一把從前管家理事的癮頭。
原是上輩子做熟了的,王熙鳳便按部就班的忙碌起來,如開宗祠、請神主、領春祭等都是寧國府的活,王熙鳳便隻管榮國府置辦年禮和定年酒的日子,細細擬訂了又去和尤氏商議一番,倒是沒重了幾家。
一日,王熙鳳正清點著外頭送進來叫拿去打的金銀錁子,因著賈蘭和茂哥兒滿月、百日皆未大辦,好容易除了服,賈母便做主隻叫多大些,竟是拿了二百餘兩的碎金子,打了近三百個錁子,多是筆錠如意和八寶聯春的。外頭卻見鴛鴦進來問道,“二奶奶可得空”
王熙鳳把她拉到身邊,笑道,“鴛鴦姐姐倒是稀客了,可是老太太有什麼吩咐不成”
鴛鴦道,“這幾日各個莊頭來送租子,奶奶也知道。這倒是趕巧,東北和江南的一並都送來了。一乾東西都入庫裡去,老太太不耐煩看那個,叫奶奶看著處置了。另有一些活鹿活兔的小頑意兒,也叫奶奶看著分給哥兒姐兒頑。江南那頭來的除了莊頭還有芷小爺,說是想給奶奶磕頭,隻不知奶奶是否得空否。”
王熙鳳略想了想,起身道,“馬上過年了,年酒還得用那些山貨呢,我現在先去將那個處置了,至於芷小子,叫他明兒來我這罷。”說著便讓安兒等拿大衣服來,桃紅撒花對襟窄褃襖子、月白扣立領偏襟襖子、石榴紅馬麵裙,外套了一身石青團花紋暗花緞灰鼠皮鬥篷,往榮禧堂去。
到榮禧堂時王夫人正在看單子,見她來了便遞給她,道,“你瞧著處置罷,倒是比去年多了些,金陵那幾個鋪子也有一些進賬,今年過年倒是能鬆快些。”
王熙鳳略看了眼,除了往年常規送來的各色牲口魚蝦家禽山貨並糧穀以外,東北地界的外賣粱穀,牲口各項折銀五千三百兩,和往年仿佛。江南這邊倒是要比往年多了有二千兩,那四個鋪子的收益也頗不錯。
王熙鳳道,“過年的金銀錁子已是得了,年節太省了也不像樣,年酒吃食的東西倒是一概用大肉罷,今年送了這許多來,倒是儘夠了,不用另行采購了。留出咱們自個兒花用的,餘下便分了份叫族裡那些個閒著無事的、無進益的子弟來領便是了。”
王夫人道,“你有數便行了,不要弄得不像樣就是了。”
王熙鳳笑道,“哪能呢,都是有定例的,照做便是了。”
說著便去料理,完了此事,第二日卻見賈芷來請安。
王熙鳳見他送來一個掐絲琺琅纏枝蓮紋螭耳熏爐,並兩個極精致的九連環,一白玉一赤金的,便笑道,“你倒是懂事,隻這十分破費,倒也不必。”
賈芷又拿出來幾個匣子,道,“蒙叔叔嬸子提拔,叫我管了那古董鋪子去,這原是收來的死當之物,倒不十分花費。二叔和林家姑太太,知道我要回來,另叫我給嬸子和弟弟捎了東西。”
王熙鳳打開略看了看,除了兩套頭麵外,其他多是小兒用的,想來是給賈茂的,道“倒是有勞你了。”
賈芷道,“不敢叫嬸子說有勞。”
王熙鳳叫來平兒把東西收拾下去,道,“冰天雪地的難為你回來一趟,想來不隻是為了送東西”
賈芷道,“瞞不過嬸子。原是我們兄弟幾個去管了那四個鋪子,二叔說嬸子想來是想知道具體情況的。我那古董鋪子不似另外幾個兄弟的鋪子離不開人,便叫我來了。”
王熙鳳笑道,“我看了賬本,你們倒好,這才多久便有這許多收益。”
賈芷道,“是叔叔嬸子高瞻遠矚。菖兄弟管了繡花鋪子,那江南的太太小姐倒是眼光極好的,隻我們有些宮裡的花樣,因著衝著宮裡的體麵,並和甄家來往的好料子。生意還可以,現今請了兩位通蘇繡的繡娘,又買了幾個心靈手巧的小丫頭。菱兄弟管了那雜貨鋪子,出息倒是還沒過本,倒是如嬸子所言,進了許多好木料和拙而不俗的頑物等。”說到這裡抬頭看了眼王熙鳳的表情。
王熙鳳本就對此有心理準備,雖說找薛家的商隊一道兒采買,隻薛家本就有無數生意,哪裡又真的會分頂好的過來。江南商賈也不少,新店不出彩太正常了,這雜貨店原就是王熙鳳為日後省親預備的,倒不在意如今不賺錢。
賈芷見王熙鳳沒有不,便繼續道,“荇兄弟的糧店依托府裡的莊子對外頭賣,因著是自家生意,收的比外頭的要多些,因著品質不錯,倒是也有進項。另收了些其他莊子的,賣的也是行價,金陵那頭九十月裡有兩場碗大的雹子,方近千裡地,皆是受了災,二叔不讓荇兄弟漲價,倒是留了不少美名,生意愈發好了。至於我的鋪子,倒是沒有什麼進項,還在收東西的時段。二叔也不叫做許多古董店下頭那些生意。”
王熙鳳聽明白了,其實正經賺錢的隻有繡花鋪子並糧鋪子,且繡花鋪子的收益不差。雜貨鋪勉強出息能趕上本錢,古董鋪子便是一味賠錢了。
王熙鳳抓了兩個金錁子給他,笑道,“多大點事,那古董鋪子本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我也曉得那些勾當,隻是放印子錢這等事太缺德了些,對子孫後代有礙。咱們家又不缺那份錢,你隻管好生做生意便罷了。”
賈芷放下心來,又是千恩萬謝來。
王熙鳳略知道了情況,對安兒道,“你送芷哥兒出去,彆迷了路了。”
安兒看了賈芷喜從天降眼睛放彩的樣子,又看了王熙鳳一眼,見王熙鳳沒有改主意的意思,隻好送了他出去。
待的安兒回來,卻是話也不回,徑直摔了簾子去了耳房去,倒惹得院裡上下笑起來。王熙鳳笑道,“安兒這小蹄子脾氣愈發大了,竟是給我甩上臉了。”
平兒笑道,“可不是奶奶慣出來的呢。”
安兒在裡屋罵道,“平兒你皮癢了”
又是惹得屋裡上下笑了一場才罷了。
待到了臘月二十九日了,各色齊備,府中換了門神、聯對、掛牌,新油了桃符,煥然一新。除夕當日如賈母有誥封者,皆按品級著朝服,進宮朝賀行禮,領宴畢回來,便到寧國府暖閣下轎,再進宗祠。後頭祭祖供飯諸事一概同往年仿佛,倒無可贅述。末了回了榮國府,受了家中上下人等的禮,散押歲錢、荷包、金銀錁,擺上合歡宴來。一連幾日便忙著吃年酒,有被請去吃了許多日,約莫過了七八日才算結束。待過了元宵,熱熱鬨鬨合家賞燈吃酒過才算過完了年。
王熙鳳這一二年過得簡單,倒是許久不曾如同前世這般忙活了,這一忙下來倒是精神起來,身上懶病都好了大半。
二月裡過了龍抬頭,王熙鳳見氣候好了許多,便提出要到揚州去。,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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