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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莫雲霽不疾不徐擦拭著扇子,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人來的這麼齊啊。”
師尋綠冷冷地道“你手上的碧青石從哪來的”
“他給的啊。”莫雲霽晃了晃腕上幻化成手鐲的碧青石,語氣輕描淡寫,“這位仁兄不想要了,所以我就拿走了。”
“你胡說”師尋綠麵露殺氣,“你不僅搶走彆人找到的秘寶,還把他折磨成這樣沒有人性的畜生”
莫雲霽輕笑一聲,轉頭的瞬間,目光變得又冷又沉“你才是在胡說吧,他一個卑賤的妖族,哪裡配得上這麼好的東西我既然看到了,那它合該屬於我才對。”
師尋綠聞言大怒,在一旁垂首而立的莫齊軒卻手指微動,腦海中驀地浮現當初的一幕。
那時,他即將被遣送回灤山,終於在走前的一晚,見到了害他換骨的罪魁禍首。
莫雲霽已然痊愈,他身居高位,旁邊都是侍候的仆人,居高臨下地投來目光。
他說“你在恨我”
好像十分不解一般,他慢悠悠地問“你為什麼恨我你一個五靈根的廢物,要劍骨有什麼用是老天不公,所以才給了你這樣好的根骨,而沒有給我。現在,我隻是讓它物歸原主而已。”
“它隻有在我手裡,才能真正發揮作用,你明白了嗎”
那時的每一個字,都像刀一樣紮進他的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疤。
莫齊軒抬起眸,趕在師尋綠再次開口前,淡淡地說“放了他。”
莫雲霽終於移開目光,直麵他“你在和我說話”
莫齊軒踏前兩步,擋住寧昊炎的身體,重複道“放了他。”
“原來你們都認識。”莫雲霽輕歎著說,“我一個人要被你們這麼多人針對,還真是可憐。”
他走到莫齊軒麵前,嗓音壓得很低“我曾在南疆,捕獲一個聖女。她長得漂亮,性子也烈,我用了好多辦法,才好不容易把她折服。”
莫齊軒說“所以”
“薑翎是叫這個名字吧”莫雲霽含著笑,一字一句地說,“她們很像。”
“所以,用她來換,怎麼樣”
莫齊軒靜靜地等他說完,臉上神情未變,隻是抬眸平淡地看了他一眼。
然而,從這難辨喜怒的眼神裡,莫雲霽感受到了深深的戾氣和殺意。
與此同時,莫齊軒的手按住了劍柄。劍氣外溢,莫雲霽下意識後撤一步。
下一刻。
“鏘。”
伴隨一聲清脆的嗡鳴,劍,出鞘了。
劍光如電,劃破莫雲霽那深不見底的眼眸,筆直地刺向他的咽喉
他沒料到莫齊軒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出劍,倉促躲閃間,衣袖破損,發冠散亂。
怒意如滔滔火焰將他侵蝕,他連召三件護身法寶,抵擋攻擊的同時喝道
“上善”
一柄流光如月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屬於仙器的威壓傾瀉而出,他抬手揮斬,氣勢如虹,攜帶滿腔怒火發動攻擊。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原本隻有金丹中品的莫齊軒,竟不知收獲什麼秘寶,一躍晉升金丹巔峰,修為與他同級。
他更為憎恨,變出一道白綾擋在麵前。這白綾乃二品靈器,堅不可摧,能抵擋一切傷害。
莫齊軒的劍隻是普通靈器,果然無法再對他造成傷害。他心中得意,出手更加迅猛,招招致對方於死地。
然而,意外發生了。
黑色的霧氣在莫齊軒手側成型,凝聚成一柄漆黑的斷劍。
仙劍一往無前,像毀天滅地的石斧,一把將他的白綾斬斷
莫雲霽臉上維持的完美麵具,終於出現了裂縫。
他連聲道“你要想好,區區一個太初劍宗的弟子,真的要與莫家和化凡仙門為敵”
“砰”
莫齊軒一拳打中他的側臉,將他擊飛出去。
莫雲霽錯愕墜地,疼痛之後,怒不可遏,咆哮道“你瘋了嗎我可是”
“砰”
又是一拳。
莫齊軒踩住他的小腿,俯身揪起他的衣領,揮拳如閃電般迅捷。
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莫雲霽俊美蒼白的臉,眨眼就青紫一片,腫脹充血,完全沒個人形。
而比疼痛更強烈的,則是心中的屈辱感。
他眼睛都快睜不開,牙齒碎了滿嘴,漆黑的瞳仁,卻還閃爍著名為仇恨的暗芒。
這世上居然有人敢如此折辱他
若是那兩個化神期的護衛在此,他必定要將對方千刀萬剮
注意到他憤恨的眼神,莫齊軒收回手,低聲詢問“恨嗎”
莫雲霽身體顫抖,狠狠吐出一口血水,猩紅的眼睛充斥著瘋狂的恨意。
莫齊軒卻笑了,那是發自內心的愉悅。他居高臨下踩著對方的胸口,不緊不慢地說“那就回去通告莫府和化凡仙門,來追殺我吧。”
莫雲霽嘶啞開口,斷斷續續地說“我不會,放過你的”
莫齊軒冷淡轉身,語氣散漫“剛好,我也一樣。”
他扶起幾近昏迷的寧昊炎,在鴉雀無聲的靜謐中,沒什麼起伏地說“走吧,繼續找出口。”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不約而同看了莫雲霽幾眼,然後紛紛轉身離開。
因為有了寧昊炎,所以進度略微被拖慢一些,好在有了寒影在,大部分魔獸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後續並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
夏且歌專心致誌替寧昊炎療傷,更曾怒到深處,義憤填膺斥責莫雲霽不是個東西。
他實在是個折磨人的好手,寧昊炎這一身傷看著不顯,內裡早已五臟俱損,骨骼斷裂。
師尋綠也為自己沒能及時補刀感到惋惜。
總之,他們磕磕絆絆走了一路,終於在十天後,成功找到出口。
眩暈之後,日光灑落,看著眼前真實的美景,所有人都不禁深吸一口氣。
外麵已有朝廷的人專門在此等候,見到人後便把他們引到既定的府邸上。
其中寒影並沒有跟來,她拿著風陽露,獨自踏上歸程。
薑翎完全可以理解,畢竟她一個蝕日國的將軍,萬一被人認出來,少不了生出事端。
不過她肯親身冒險入秘境尋找寶物,想必是為了很重要的人,普天之下能值得她這樣做的,薑翎隻知道一個對她有救命之恩和栽培之情的王女遊影。
在書裡,正是遊影病死,好戰派的王子即位,才最終導致莫齊軒率兵征戰,覆滅整個蝕日國。
她的病,原來就是寒毒。
到了府邸後,師尋綠看著莫齊軒,到底沒忍住,問道“你跟莫雲霽是有什麼仇嗎”
“是。”莫齊軒回答得相當乾脆,“所以跟我合作吧。”
師尋綠一愣,半晌才說“你認真的嗎”
莫齊軒說“你不願意”
師尋綠連忙道“願意願意,我可太願意了不看他淩遲處死真是難解我心頭之恨”
莫齊軒微微一笑“好,我會找你幫忙的。”
夏且歌的醫術非同一般,寧昊炎在她手裡養了十日,傷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
她扶著對方回到房裡,打算再開點調理的藥方,謝溫韋和師尋綠見狀,自告奮勇要替她打下手。
夏且歌本想說她可以一個人搞定,但看著兩人殷切的眼神,還是沒忍心,點頭同意了。
然後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這倆人什麼草藥都不認得,還喜歡指點江山,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吵得她一個頭三個大。
她在前麵寫藥方,兩人就在後麵吵。
謝溫韋說“把那個紅色的藥瓶拿給我。”
師尋綠伸手就遞了個綠瓶子給他。
謝溫韋“不是這個,紅色要紅色那個”
師尋綠“這不就是紅色”
謝溫韋眼皮子直跳,伸手指了指那個紅瓶子“這是什麼顏色”
師尋綠“紅色。”
謝溫韋指向自己的衣服“這個呢”
師尋綠“還是紅色啊。”
謝溫韋“”
“是綠色啊你個笨蛋所以你叫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為眼睛有問題吧”
師尋綠被戳中痛腳,嘴硬道“胡說什麼,我看是你有問題才對”
“彆吵了”夏且歌板著臉斥道,“都給我出去,讓病人好好休息”
謝溫韋和師尋綠瞬間噤聲,訕訕一笑後,捂著嘴溜出房間。
夏且歌歎了口氣,無力地擺擺手,繼續跟寧昊炎說注意事項。
結束之後,她一手端著藥盤走出房間,迎麵撞上莫齊軒。
“昊炎的傷怎麼樣了”莫齊軒問。
“傷勢沒什麼大礙,再養個十天八日就能痊愈。不過”
夏且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他傷不在身,而在心啊。”
莫齊軒明白過來,衝她點頭“我會解決的。”
夏且歌笑了笑,端著藥盤走遠了。
莫齊軒於是邁步走入房間。
寧昊炎已從床上走下,獨自坐在窗邊發呆。他臉上的傷早就痊愈,俊秀的容顏沐浴在陽光中,宛如雕塑一般。
門開著,莫齊軒扣了三下門扉,問他“傷好些了嗎”
寧昊炎起身,說“好了大半了。”
莫齊軒嗯了一聲,隨口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寧昊炎說“來找她。”
莫齊軒略加思索“那個救過你的女孩你見到她了”
寧昊炎緩緩搖頭,低聲說“我找到了和她有關的消息,她很有可能,就是七公主。”
七公主雲淺,上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還是在薑翎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