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先生動也不動,在座位上硬生生耗了許久,才慢騰騰開口“我想起來了。”
謝溫韋鬆了口氣,就聽他說“是啊,我們這是有這麼一隻鬼。大概二十多年前來的這裡,瘋瘋傻傻,什麼都不記得。讓她去投胎,又不願意,說什麼要等她弟弟。”
謝溫韋急道“她在哪”
那鬼麵露詫異“你們沒看到她嗎每到七月半,她就會一個人待在城門口,眼巴巴地看著外麵。也許,是在等她那個什麼弟弟吧。”
他笑嗬嗬地說“老啦,老啦,看來我也該去投胎嘍。”
謝溫韋完全聽不見他後麵的話,整個人臉色慘白,如遭雷擊。
顧引川的臉色同樣難看“我記得玄殊提過,她小時候被謝家主逼著用精血喂養蜈蚣,所以”
話音未落,謝溫韋已經如利箭般衝了出去,直奔城門口
薑翎擔憂不已,趕緊和莫齊軒跟了上去。
城門處,那個瘋瘋癲癲的女鬼還待在原地,像尊雕塑一般。
謝溫韋一步一步走向她,蹲下身,字字清晰“你記不記得,有個叫謝遙舟的人”
女鬼驀地僵住,緩緩垂首看他,歪了下腦袋。
“他是我弟弟,你認得嗎”
謝溫韋眼眶發紅“我就是他。姐姐,我來找你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謝玄殊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在家中排行第四,母親隻是個凡人女子,年為三十便香消玉殞,若不是有謝玄殊親自照拂,絕不會有今天的境遇。
對他而言,謝玄殊的死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如果能夠複仇,他願意不惜一切代價。
可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忍不住想,要是能讓他找到那個家夥,一定不能讓他輕易死去。
他要把那個人生吞活剝,淩遲處死,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
在他憤恨到戰栗的目光中,謝玄殊竟然露出一個微笑“弟弟,你有把娘親帶過來嗎”
謝溫韋愣住。
他從未見過謝玄殊的母親,據說,那同樣是謝召延從凡間搜羅來的女子,在謝玄殊十八歲那年撒手人寰。
他鮮少聽姐姐提到自己的娘親,偶爾提及,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原來,她一直都記得。
這時,顧引川趕了過來,他微微傾身,握住了謝溫韋的劍柄。
一縷青光溢出,與眼前的鬼魂融為一體。
於是,所有人都靜默地看著,這具血肉模糊的鬼體,漸漸被修複成本來的模樣。
她一襲寬大的青衣,長發及腰,身材清瘦,氣度風流,神態自若。
“好久不見。”
這聲音低沉清冽,像陳釀的醇酒。
“你們都來了,真好。”她微笑著說。
謝溫韋怔怔地說不出話,顧引川沉默地濕了眼眶。
徐漾的淚水奪眶而出“對不起小殊,讓你久等了。”
薑翎站在旁邊,輕輕歎息。
隻是,她本以為謝玄殊會對他們安慰一番,或是抒發胸臆,良多感慨。
但是都沒有,她僅僅隻是安靜地看著他們哭泣,然後說“我把你們叫到這兒來,是想讓你們看一份回憶。”
哭聲瞬間止住,所有人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她麵帶微笑,平靜抬手,一段影像便在眼前呈現出來。
薑翎看了少頃,心知這是謝玄殊生前的回憶,雖然曆經多年,有了些許模糊,但總體還是可以辨認的。
在畫麵中,謝玄殊四處遊曆,一路北上,抵達了綏州浩然城。
這些年來她一向如此,四海為家,不曾為任何事物羈留。在那時,她還以為這也是一場普通的遊曆。
浩然城甚是普通,她不欲多留,暫居了半個月後便重整行李。直到出發前夕,她無意目睹了一場凶案。
幽僻的小巷內,一名修士被對方活活掐死,然後剖開玉府,取出靈根。
本以為不過是私人恩怨,雖然手段殘忍,但謝玄殊並不準備多管閒事。可隨即她發現,那殺人的家夥,靈力運轉極為奇特,不像她已知的任何一種修士。
再結合對方融合靈根的手段,無疑與書中記載的魔族符合。
她不動聲色地離開,打算傳遞消息給在督察台任職的顧引川,然而,她傳信的手段全都被結界打回。
她意識到不妙,打算禦劍離開,卻發現這結界之強,竟然連她也無法突破。
她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早已入了一場必死的局。
可她並沒有即刻死去。
在搜查全城魔族無果後,某日回到客棧,她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是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黑袍墨發,皮膚蒼白,眼睛如同暗夜一般。他靠在窗邊,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渾身彌漫著極致的寒意。
修士的直覺,讓謝玄殊的心裡升騰起巨大的不詳感,求生的本能,甚至讓她平生第一次有了逃跑的衝動。
她按捺下心緒的湧動,緩緩開口“請問閣下有何貴乾”
男人說“幸會,我是古鄴你們九州修士,是這麼打招呼的吧”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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