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
華青芷見此也沒多說,扶著夜驚堂起身,一直送到了後院,才帶著想找夜驚堂算賬的鳥鳥回到了書房。
後院是丫鬟廚娘居住的地方,地方很寬大,但因為宅子裡沒多少人,顯得有點空蕩蕩,青禾過來後,為了折騰藥材方便,便把其中一間小院改成了丹房。
院子裡已經擺上了很多剛置辦的木架,上麵涼著各種藥材屋裡飄來淡淡藥香。
夜驚堂來到打開的房門外,可見屋裡擺著個一人高的煉藥爐,周邊桌案上則是藥碾子、搗藥罐等物。
此時青禾正站在小案前,用小銅秤分著各種已經碾好的藥粉,雖然架勢很有女大夫的份兒,但身材太過火辣,纖腰豐臀美人肩,穿的還是特彆顯身材的貼身秋裙,背影看起來很是勾人。
夜驚堂打量一眼後,就悄聲無息來到了背後,抬手捏捏。
正在稱量藥物的梵青禾,措不及防微微一抖,連忙回過身來護住背後,看凶巴巴的模樣,是準備訓整天不正經的妖女。
不過發現站在背後的是好相公,羞惱便蕩然無存,轉為了驚喜:
“驚堂?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
夜驚堂順勢低頭在臉頰上啵啵了兩口,而後望向整整齊齊擺了一桌的藥盒:
“在配什麼藥?”
梵青禾先行號脈,確定夜驚堂身體沒大礙後,才回過身繼續忙活:
“以前在北梁搶的藥方,已經研究出來了,給雲璃她們配天琅珠,以我們的雪湖花收成,一人一顆都沒問題。
“還有謝劍蘭他媳婦的事兒,以前和謝劍蘭說長生果、雪湖花、白蓮配的藥能救命,現在都找齊了,自然得配一副出來試試。唉,要是沒用就麻煩了……”
夜驚堂從背後抱著腰,安慰道:
“沒用也沒關係,等我以後道法大成,隻要沒徹底氣絕,都能救回來,到時候陪你過去看一下就是了。”
梵青禾被拖住沉甸甸的冬冥山,臉頰自然紅了:
“你還有心思輕薄姑娘?這些天光喂了你一些清粥,你不餓呀?廚房裡有飯,先吃點東西暖暖胃。”
夜驚堂確實有點餓,但還不至於連媳婦都沒力氣輕薄,見青禾羞答答的,便在臉頰上啵了口:
“我更想暖暖身子。上次你和水兒過來,說什麼避水符……”
?
梵青禾沒想到夜驚堂記性這麼好,剛醒來就提這種大活兒,她肩膀輕扭了下:
“上次我都跳舞了華姑娘還在旁邊看著,你不解圍也罷,還看的津津有味……這事已經過去了,妖女要是再亂來,你不許答應。”
“嗬嗬~”
夜驚堂下巴放肩膀上,故作正經道:
“都答應好了,怎麼能不作數,要不相公給你開個小灶……”
“哎呀~”
梵青禾這段時日一直盼夜驚堂醒過來,但此時真醒過來,又有點招架不住這色胚相公了,臉色發紅扭肩:
“那是妖女說的,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找她去,我正配藥呢,小孩子彆胡鬨……”
小孩子?
夜驚堂聽見這話,倒是更來勁兒了:
“親一口我就不胡鬨。”
“唉……”
梵青禾無可奈何,隻能放下手中物件,轉過身來認真啵了啵,而後就把夜驚堂往外送:
“快去吃飯吧。白錦懷了身孕,這些天也不見人,你趕快去看看人家,彆憋太久心情抑鬱動了胎氣。”
夜驚堂被攆出門,還不忘在青禾身上捏一下,直到被關在門外麵,才悻悻然作罷,來到廚房找起了吃的。
廚房裡溫著不少飯菜,什麼口味都有,應該是怕他醒來沒胃口。
夜驚堂打了一碗羊肉湯,又拿起幾個大饅頭,本來隻是隨便吃點,但不知不覺就硬吃了三碗羊肉湯外加七八個饅頭,才填飽肚子,食量著實有點驚人。
等到吃飽喝足後,身體的虛乏感也消失了大半,甚至有點飽暖思那啥。
不過剛剛醒過來,連招呼都沒打完,就開始欺負媳婦,難免有點不合適。
夜驚堂收拾洗漱過後,還是來到了馬廄裡,牽出了已經胖了好多斤的大黑馬。
大黑馬是夜驚堂入京時的坐騎,也是一刀一鳥之外唯一的資產,放在梁州算好馬,但與那些馬王比起來,顯然就有點平庸了。
不過夜驚堂騎著這匹馬在梁州奔波數年,不知經曆過多少次刀口舔血的場麵,此刻顯然不會嫌棄,正在來回打量,看大胖馬到底長了幾斤膘的時候,忽然發現剛才跑掉的雲璃,又從後宅裡冒了出來,在馬廄外探頭:
“驚堂哥?”
夜驚堂摸著馬脖子,回頭發現雲璃神色如常,似乎沒把方才的事放在心裡,便笑道:
“怎麼了?”
折雲璃跑過來,是因為發現夜驚堂準備出門,她來到跟前詢問:
“你準備回雙桂巷探望師父?”
“是啊,要不一起過去?”
折雲璃自然得一起過去,當下幫忙牽著馬:
“走吧,我這些天也沒回去,不知道萍兒把師娘的花花草草養死沒有。”
萍兒是薛白錦的丫鬟,去年跑來雲安當監工,監督凝兒和雲璃,結果被凝兒無情留下,天水橋、雙桂巷兩頭跑幫忙看家,這一看就是近一年,說起來還挺不容易。
夜驚堂也沒多說,把馬牽出門後,就翻身上馬,而雲璃因為穿著裙子不方便,就側坐在了背後,抓住了夜驚堂的腰帶,兩個人一起慢慢溜達,來到了天水橋的街頭。
天水橋放在雲安城,屬於商賈紮堆的地段,原本和王侯將相紮堆的文德橋沒得比。
但夜驚堂名聲逐漸如日中天後,這情況自然就變了。
夜驚堂是紅花樓的少主,而裴家成功上岸後,也沒再遮掩身份,如今每天跑來朝聖的人,幾乎能阻塞天水橋交通,地價也是水漲船高,隨便一個鋪麵都能日進鬥金。
裴家經營的一條街,更是成了青龍堂的主要財政支柱,賣的東西也從雜門百貨,變成了雪湖散、兵器等江湖用具。
而陳彪管理的裴家鏢局則直接飛升,變成了整個南北朝的頭號鏢局,雖然算不得最大,但絕對最保險。
畢竟夜驚堂至今還是裴家的少東家,鏢局出門要打他的名號,安全性能高到鏢師覺得自己存在毫無意義。
此時天水橋河岸的人山人海,到處都是過來瞻仰夜大閻王風采的江湖人,閒談不絕於耳:
“一招下去,把整個燕京的人都給繳了械,據說連菜刀都沒放過……”
“事後還有幾個狠人,趁亂跑進皇宮,把兵器撿了回來,因為被夜大俠借用過,在黑市賣出了天價……”
……
夜驚堂聽到這些言語,怕被認出來,還把臉稍微遮擋了起來。
而折雲璃坐在背後,本來在胡思亂想,聽見這些亂七八糟的交談聲,慢慢就變成了與有榮焉,悄悄摟著夜驚堂的腰小聲道:
“驚堂哥,奉官城當年在雲安住的時候,是不是和這場麵差不多?”
夜驚堂仔細琢磨了下搖頭道:
“奉老神仙確實厲害,但就事論事的話,鬨出的場麵應該沒我大。奉官城是直接把南朝十大宗師打穿,然後就無敵了,當時應該才步入武聖,而後就是在陽山畫地為牢,和呂國師、神塵和尚等人切磋,也是私下裡,外界並不知曉……”
折雲璃點了點頭,想想又道:
“奉老神仙去陽山,都六十歲了,那時候才武聖的話,豈不是說天賦比驚堂哥差得遠?”
夜驚堂連忙擺手:“站在巨人肩膀上,哪好意思嘲諷前人道行低。奉官城出江湖的時候,武魁就是江湖頂流,南北兩朝根本沒有武聖的說法,上個武聖估摸還是大燕初期的蕭祖。
“奉官城成為天下第一後,沒有前輩可以請教,也沒去學鳴龍圖,純靠自己往更高處摸索,速度自然快不了。
“而我出江湖的時候,南北兩朝已經有六個武聖,我知道武魁之上還有路,也可以請教呂太清等前輩,還有無數奇遇,環境就不能相提並論。”
“南北兩朝之所以會有這麼多高手,和奉官城來者不拒指點後輩脫不開關係,呂太清、神塵和尚,都被奉官城指點過,這些人又指點各自後輩,然後才慢慢歸納出武道攀升最正確的門路。
“這種事吳太祖當年也做過,但是有點糙,沒料到後世子孫這麼笨,留了鳴龍圖都學不明白。而奉官城則細致一些,不教功法隻教‘道’,讓武人自己去領悟,這確實是最正確的法子。
“我不過是殺穿了一個強人無數的江湖,而奉官城是帶出了一個強人無數的江湖,自己都是受益者,哪好意思放在一起比;等那天我拿到了天下第一的招牌,開始給江湖後輩鋪路,成為真正的‘一代宗師’,那才有資格平起平坐……”
折雲璃認真聆聽完,心頭有點熱血澎湃:
“要是驚堂哥和奉官城接力給江湖當領頭羊,百年之後,江湖還不得從八大魁變成八大聖?”
“八大仙都有可能。武道無止境、代代有天驕,隻要有人肯教真東西,哪有不能成材的……”
“哦……”
……
兩人如此閒談,不知不覺便走過了熟悉的街道,來到了裴家鏢局外。
夜驚堂抬眼打量,可見華伯父、許天應竟然也在鏢局裡,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屋簷下,旁邊則是幫忙泡茶的陳彪。
而老鏢師楊朝,則端著個紫砂壺,津津有味說著:
“當年東家剛把少東家撿回來,我就知道少東家以後必成大器。”
“哦?楊老怎麼看出來的?”
“雀雀大……”
“噗~咳咳……”
……
正在感慨武道無止境的夜驚堂,聽見這話笑容一僵。
折雲璃也是沒繃住,眼神古怪,又略微探身,往女兒家不該瞄的地方打量,結果馬上額頭就被推了回去。
“看什麼呢?”
“沒看什麼……老楊說的是真是假?”
夜驚堂滿眼無奈,也不好來句“彆聽老楊瞎說,我雀雀一點都不大”,隻能當做出無事發生過的模樣,帶著雲璃朝著雙桂巷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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