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此時的眼神,顯然勾起了蕭祖藏在心底多年的情緒,多年不顯山露水,本來還想多說兩句,此時也停下了話語,在對視良久後,往前跨出一步!
轟——
整個冰原隨之一震,蛛網般的裂紋,從蕭祖腳底出現,往四野擴散,瞬間延伸到兩軍所在之處,直接密布整片冰原。
夜驚堂下巴微抬,有點鼻孔看人的意思,手中九尺冰槍微抬,周邊天地便瞬間平靜下來。
蕭祖剛剛凝聚的衝天氣勢,也蕩然無存,連隨風飄動的衣袍都被摁住,幾乎成了釘在冰麵上的一根木樁。
步入‘合道’,就是與周邊天地融為一體,萬物為己所用。雙方都合道,那功力強者擁有絕對控製權;而一方沒合道,那就是腳下螻蟻,隻能依靠自身體魄功力,不說施展通玄神術,想聽清外界聲音,都得看夜驚堂允不允許。
如果換做常人,夜驚堂隻需心念一動,就得被按死在冰麵上,連頭都彆想抬起來。
但蕭祖體魄功力過於強橫,不借助天地外力,僅靠強橫功力體魄,也足以和夜驚堂抗衡,此時大步上前,走出三步後,腳下驟然發力。
轟隆——
方圓數十丈的冰麵,瞬間化為碎冰,連同下方湖麵,都被強勁風壓摁出一個海碗般的巨大凹坑!
夜驚堂發現完全摁不住,蕭祖眨眼已經到了麵前,心頭稍微鄭重了幾分,右手冰槍不見如何動作,便往前刺出,直擊來人胸腹。
咻——
轟隆——
蕭祖天賦雖然不行,但苦練數個甲子的鳴龍圖,無論功力還是體魄都已經堪比神佛,麵對刺來的冰槍,連眼神都沒有變化,往前一掌抵觸,掌心觸及槍鋒,整杆冰槍便當空炸裂,氣勁餘波如同空氣炮,轟在了夜驚堂身上。
夜驚堂已經有所預估,但蕭祖功力之厚還是超出了想象的界限,上方並未接觸,強橫氣勁便瞬間粉碎了上半身衣袍,連胸口都被震出大片紅色血絲,整個人當即倒飛出去,連同後方大片冰原,都被震出近百丈的扇形裂痕。
嘭嘭——
蕭祖如影隨形,兩掌再度轟出,掌法沒有技巧可言,就是純粹的一力降十會,用浩瀚功力硬堆殺傷力。
夜驚堂在山崩海嘯般的轟擊下,連碰到蕭祖都是問題,眼見蕭祖掌掌連環完全不給喘息之機,右手當空輕勾。
咻——
掛在腰間的暗金天子劍,當即脫殼而出,往迎麵而來的蕭祖胸口激射。
夜驚堂已經步入合道,蕭祖功力再厚,也沒法剝奪控製權隔空禦劍,但並不代表沒法反製。
眼見無雙利刃襲來,蕭祖雙掌合十猛拍!
轟——
悶雷般的巨響傳出,下方冰原徹底粉碎,連同遠處的兩軍軍卒都感覺震耳欲聾。
而夜驚堂處於正對麵,直接被震的胸口發悶,腦子裡嗡嗡作響,疾馳而去的天子劍當即失衡,等他重新凝神,蕭祖已經抓向了天子劍。
咻——
夜驚堂抬手輕勾,天子劍便往遠方激射而去,和蕭祖拉開了距離。
而蕭祖沒搶到劍,便再度往前強壓,眼神也出現了一抹譏諷:
“老夫本就準備鑄劍誅仙,你以為老夫會蠢到不去想被奉官城搶奪該如何?”
一句話間,蕭祖再度壓到身前,一掌直擊夜驚堂胸腹。
夜驚堂見技巧無用,此時也不再避讓,雙腳落入冰原再重踏,身形便如同龍蟒般撞出,一拳直擊蕭祖掌心。
轟隆——
這一記衝城炮,稱得上摧山倒海,但強橫氣勁出去不過三尺,就被蕭祖帶起的掌風硬壓了回來,等到拳頭勉強送到掌心,被損耗的幾乎不剩下多少力道。
嘭——
拳掌相接,雖然是拳拳到肉,但結果顯而易見。
蕭祖渾身氣勁瞬間爆發,轟在已經不剩多少力道的拳頭上,夜驚堂整個人當即被震出去,半空直接飛旋數圈兒,在冰原上砸出一條巨大裂口。
轟隆隆——
圍觀的兩軍將士,瞧見此景皆是目露駭然。
梁王、姚次山見夜驚堂竟然被摁著打,臉色都白了,甚至想上前幫忙,但這場麵他們哪有資格摻和?
而諸多北梁高手,也沒高興,畢竟李光顯等強人還是能勉強看出問題——雙方雖然看似場麵很大,但說白了還是武夫拳腳單挑,除開那手禦劍,其他東西他們都看得懂。
論雙方拳腳,夜驚堂攻防行雲流水毫無瑕疵,而蕭祖則純粹的仗著一把子力氣蠻乾,雖然夜驚堂被打的到處飛,但看起來就是在試試蕭祖有多霸道,完全就沒拿出真本事,也沒受到重創。
而事實也不出在場高手所料。
嘭嘭嘭——
夜驚堂猶如馬球般,被蕭祖轟了半天後,發現體魄功力確實差得遠,靠拳腳根本打不動,也不再嘗試硬莽,落地便往後飛躍,同時雙手合十、劍指指天。
轟——
月朗星稀的蒼穹之上,猝然響起一聲驚雷。
萬千軍卒連烏雲都沒瞧見,就發現一道水缸粗的青色雷柱當空砸下,落在了步步緊逼的蕭祖身上。
轟隆——
往前疾馳的蕭祖,沒有任何反應時間,就被雷霆擊中,連發冠衣袍都被劈碎。
但蕭祖雖然略有僵直,卻沒受到多大阻礙,落入冰麵便再度彈起,一拳攻向夜驚堂胸腹。
嘭——
這一拳來勢極快,夜驚堂左手上抬格擋,手臂卻被摁到了胸口,直至整個人被撞出,再度往後滑去。
蕭祖乘勝追擊,眼神顯出傲色:
“老夫九張圖傍身,奉官城都能抗住的小把戲,你以為老夫扛不住?仙人又如何……”
說著蕭祖也不再硬莽,而是提氣致使胸襟鼓脹,渾身氣勁瞬間催發到極致,連同滿頭白發都飄揚開來,飛身躍起當空一拳轟下:
“給老夫破!”
這一拳明顯傾儘全力!
夜驚堂剛剛落地,蕭祖便已經壓倒頭頂,右手重拳猶如墜世流星,帶著堪稱可怖的力道,尚未臨聲便壓碎了下方冰麵,直至周邊湖水噴湧。
轟隆!
夜驚堂雙手上抬格擋,卻被一拳砸的直接貫入湖底,整片冰原如同被蠻力撕開,中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空洞,直至露出湖底。
而後數丈高的海嘯,湧到了冰麵之上,往四麵推移,飛濺出的水花甚至落到了遠方軍卒頭頂。
蕭祖雖然悟性不行,沒能登上仙道,但這沉澱數個甲子功力的一拳,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強一拳,前無古人也注定後無來者,畢竟隻要是腦子正常、腳踏實地的武夫,這程度早該飛升成仙了,根本沒人會練體魄練到這種誇張程度。
夜驚堂抬手格擋,猶如被流星砸中,在絕對的肉體力量麵前,指骨硬生生震裂,身體也砸入湖底淤泥數丈,幾乎瞬間不見了蹤跡。
如果換成尋常武夫中這麼一拳,當場被打個粉碎也不無可能,西海聯軍瞧見這翻江倒海的場景,甚至懷疑夜驚堂被直接打死了。
但可惜的是,夜驚堂早已經不是尋常武夫,雖然功力不夠,但論境界已經足以跳出天地牢籠。
蕭祖再強也隻是深處牢籠之內,肉體凡胎能誅仙,除非是對方犯蠢。
轟隆隆——
一拳落下後,已經遍地狼藉的冰原安靜了一瞬。
蕭祖要抓住夜驚堂偷師,還有點擔心出手過重直接打死了,但很快他就發現,一道人影從剛剛合攏的湖麵衝竄出。
嘩啦——
人影猶如鷹擊長空,破水而出後便飛升而起,不過轉眼間就到了蒼穹之上,在萬人眼底隻剩下一個渺小米粒。
雖然衣袍被震爛,右手上還有些許血跡,但夜驚堂神色依舊如常,低頭看著站在冰麵上的蕭祖,開口道:
“打夠了?”
蕭祖九張圖傍身,能禦風而起,但夜驚堂以合道之境掌控周遭一切,不讓他飛,他就隻能靠腿跳,而距離這麼遠,跳上去也沒法追,當下也沒再動手,抬眼道:
“不敢下來?”
夜驚堂懸於九天之上,眼神顯出幾分感歎:
“這麼多年都沒練明白鳴龍圖,果真不是沒道理。
“我的對手隻有奉官城,和他打我九死一生,而和你打,即便功力再高,也不過是個隻會打王八拳的蠻漢,我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你。
“官大一級壓死人道高一尺也一樣,你沒合道就跳不出我手掌心,拿什麼和我打?”
蕭祖迎風而立,抬眼望著天空:
“話是如此,但以你的功力體魄,方才這幾下,已經消耗過半,老夫連皮毛都沒損傷;你把白蓮子當豆子吃,也隻能恢複傷勢,沒法恢複力氣,你又能如何奈何老夫?”
兩軍陣營在遠處打量,本來目光驚悚猶如看神仙,但雙方交流兩句後,又覺得這場麵有點像是:
夜驚堂:“有種你上來!”
蕭祖:“有種你下來!”
李光顯愣了片刻,目光忽然古怪起來,看著一上一下的兩個活神仙,詢問道:
“蕭祖怎麼不上去?”
“應該是被夜大魔頭摁住了,上不去,不過夜大魔頭確實有點嫩,打不動蕭祖,也不好下來……”
“那這算誰贏?”
“估計是蕭祖,他打不到夜驚堂,可以打其他人……”
而事實也不出陸行鈞所料,蕭祖見摸不到夜驚堂了,便把目光投向了對麵的西海聯軍,畢竟以夜驚堂的性格,不可能放任他肆意殺傷聯軍兵馬,必須下來阻擋。
但蕭祖還沒動手,天空便再度傳來話語:
“殺人隻需要一下的道理,你活這麼大歲數,還沒弄明白?”
所有人再度抬頭望天空。
蕭祖改為單手負後:
“哦?”
夜驚堂本來不想拚儘全力,但蕭祖這老不死不要臉皮,他未防殃及無辜,這時候也不再保留:
“奉官城打我沒出全力我同樣如此,畢竟我倆全力以赴,這片天可能扛不住。
“你活了這麼些年,走到今天還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是個可憐人,你想知道天高幾重,我便讓你看看。”
呼呼~
話落,冰原上忽然吹起橫風。
夜驚堂懸於蒼穹之上,雙手攤開,天空卻沒出現雷雲,反而傳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讓人呼吸都出現凝滯。
蕭祖眉頭一皺,本來心神戒備望著夜驚堂,但片刻後,目光又移向西北方。
西北方的儘頭是天涯山,沒人知道山後麵是什麼始帝、吳太祖等人去的山的後麵,指的就是那邊;亱遲部世世代代遷徙,追逐的也是那個地方。
隨著橫風越來越大,冰原上的萬千軍卒,漸漸發現西北方多了一抹光亮。
轉眼看去,才愕然發現西北天際出現了金紅霞光,如同火燒雲般往天琅湖湧來,把夜間的西北天際照的通紅。
“這……”
“這是……”
萬千軍卒瞧見這天地異象,頓時出現騷亂。
見多識廣的蕭祖,眼底也顯出了疑惑。
蕭祖道行高深,能感覺到周遭天地靈氣的變化,本來冰原上猶如荒漠,但此時卻感覺好似有人捅穿了西北方的天幕,讓天際儘頭出現了一個巨大窟窿。
比仙島濃鬱百倍的天地靈氣,猶如銀河倒灌,從西北方傾瀉而下,湧向這片天地,又往懸於半空的夜驚堂彙聚。
雖然肉眼看去,霞光移動不快,但到了近處,萬千軍卒才發現是一股洶湧洪流。
無數肉眼可見的金紅霞光,瞬間淹沒了雙臂攤開的夜驚堂,直接讓其成了夜間的懸空烈日。
夜驚堂身體隨之發生變化,渾身傷痕幾乎瞬間消失不見,氣勢也不再猶如洪荒惡獸般咄咄逼人,而是如同真正的仙人般,雖然看在眼底,卻又好似隔著幾座天地,帶著一股遙不可及的縹緲感。
夜驚堂懸於半空,滿頭黑發飄揚,低頭看著蕭祖:
“武道無止境,仙道亦是如此。鳴龍圖不止九張,合道之上自然也還有更高的境界,踏入後可以真正與天同壽,隻不過這裡靈氣稀薄,養不起這種大龍,才必須出去。
“你練了九張鳴龍圖數甲子,這片天地間沒人能殺你,但在外麵可以。如今我讓你看了一眼外麵的景象,你也算此生無憾了。”
蕭祖知道武道無止境,不然也不會想著往外跑飛升成仙,但他想不到夜驚堂在這天地牢籠內,還能硬往上拔高一籌。
古往今來先賢那麼多,吳太祖也好道家也罷,都隻走到了‘合道’這一步,最後要麼出去了要麼老死了,原因就是這方天地就養不起這種真神仙。
而夜驚堂現在乾的,顯然是強開天門,從外麵借力攀升道行,在不該出現更高境界的地方,硬弄了個‘化神境’出來,不用想也知道算真神了。
蕭祖不清楚這麼瞎搞,會不會引來天罰,但他接下來肯定會麵對神罰,心中暗道不妙,直接雙腳重踏。
轟隆——
所有人還在驚疑茫然之中,冰原上便再度響起轟鳴。
蕭祖身若破海強龍,幾乎眨眼已經帶著無邊飛水,衝到了半空之上,幾乎是舍命一拳,攻向夜驚堂:
“給我死!”
而夜驚堂滿頭黑發飄散,完全不像以前那樣痛苦,甚至雙眼都精光四溢,眼見蕭祖近乎瘋狂的衝殺而來,眼神猶如看著一隻螳臂當車的螻蟻,隻是右手高抬,而後一掌摁下!
轟——
下方冰原,猶如被無形手掌壓住,整體下沉丈餘。
而萬千軍卒則感覺強風拂麵,整個冰川都開始後退,冰層彼此碰撞堆迭,瞬間變成了一座高聳冰山,而衝天而起的蕭祖,正處於衝擊正中。
蕭祖知道撞上了這方天地不該有的的東西,此刻已經拚儘了所有,但身在天地牢籠之內,體魄再強橫,又豈是世外真仙的對手。
夜驚堂一掌壓下,蕭祖便如同撞上了難以撼動的天幕,麵部瞬間變形;五指合攏,堅不可摧肢體便隨之扭曲,目眥欲裂尚未發出慘嚎,半空便傳來一聲:
嘭——
無數人目視之下,體魄已經堪比神佛的蕭祖,便如同被碾死的螞蟻般當空炸開,化為了一片紅色血霧,往外擴散出數十丈的範圍,卻連骨頭渣都沒剩下半分,就如同瞬間消失在了半空。
轟隆隆——
冰穿碰撞的響動依舊在持續,但方才驚天動地的風暴,卻猝然停滯下來,隻剩下一道身影懸於九天之上。
“嘰嘰嘰……”
鳥鳥飛在夜驚堂頭頂上方,被強風吹的東倒西歪,都看呆了,想湊過去都不太敢。
折雲璃萬萬沒料到驚堂哥已經成了高攀不起的模樣,站在下麵目瞪口呆仰望,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而餘下萬千軍卒,現在哪還有心思打仗,光顧著震撼抬頭看神仙了。
夜驚堂收起右手,神色一切如常,但想要收功靜氣時,卻發現有點收不住。
為了徹底平定天下,夜驚堂先從高空緩緩降下,背對西海聯軍,望向北梁軍卒:
“蕭祖已死,你們還有誰不服?”
雙方陣營聽到聲音,頓時回神,北梁軍卒當即丟下兵器,往後退去。
而西海聯軍,則是躁動起來,各部青壯舉起兵刃,高呼聲四起:
“天琅王!天琅王……”
如果隻是如此,那南北兩朝的紛爭,乃至夜驚堂的所有江湖路,也在此刻徹底走完了。
但折雲璃瞧見夜驚堂落下,正想上前抱一下,卻發現天空再度出現異象。
呼呼~
冰原上的橫飛開始轉向。
方才西北天際出現的霞光,一直未曾消失,此時也開始往天際退去,速度依舊奇快,就如同被什麼東西抽走。
夜驚堂方才在吸納天地之力,而此時則完全反了過來,渾身衣袍大動黑發飄揚,身形劇烈顫抖,猶如強行按著體內想要脫殼而出的蠻荒凶獸。
“驚堂哥?”
折雲璃察覺不對,想要跑過去查看,卻發現渾身微微顫抖的夜驚堂,好像被什麼東西猛然拽了一把,摔倒在了冰麵上,繼而便隨著漫天霞光往西北滑去。
“驚堂哥!”
折雲璃臉色驟變,當即飛身而起,一把抓住夜驚堂,但卻感覺夜驚堂似乎被龍蟒拉扯,把她都拽了出去。
夜驚堂剛才無波無瀾,此時臉色卻化為漲紅,眼底都出現了血絲,右手抓住雲璃,左手拔出螭龍刀,直接插向冰層。
刺啦啦……
鳥鳥見狀,也抓住夜驚堂的褲腿,煽動翅膀試圖把夜驚堂拉住,但這完全不起任何停滯作用,幾乎一瞬之間,兩人一鳥就被漫天霞光拽出好幾裡,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又飛到了半空,幾乎是往天際儘頭激射,連地麵山川原野都開始模糊。
夜驚堂強行掙脫異樣,感覺卻如同本來待在水底,身體忽然出現了巨大浮力,導致身體強行往水麵浮,根本沒法抗衡,心頭暗道不妙,咬牙道:
“快下去!”
折雲璃眼睛都睜不開了,感覺周邊視野都變得光怪陸離,急道:
“我怎麼下去?”
“嘰嘰嘰……”
夜驚堂察覺速度太快,丟下雲璃估計能摔個半死,當下也隻得死死抓住雲璃,嘗試從吸扯中掙脫。
而後冰原上的萬千軍卒,就看到一個黑點,追著漫天霞光而去,越來越遠,直到最後一縷霞光消失,徹底不見了蹤跡。
“……”
無數軍卒麵麵相覷,顯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李光顯抬眼眺望天際,半天不見夜驚堂回來,低聲詢問:
“夜大閻王也飛升成仙了?”
陸行鈞道行淺薄,弄不太懂,對此道:
“看起來像,不過夜大閻王似乎不樂意。”
“那還回不回來?”
“彆人不一定,但夜大閻王想回來,道祖估計都攔不住。”
“那還是投吧……梁王殿下,在下李光顯,好友乃夜驚堂嶽父華俊臣……”
“在下陸行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