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真人對於這個提議,自然舉雙手讚同:
“那是自然,等夜驚堂回來,咱們一起玩行酒令,青禾,你還玩得動吧?”
“啊?”
梵青禾還沒說話,太後娘娘倒是先緊張起來了。
畢竟她在雲璃眼裡,應該是一國之母,要是一起開團,她湊進去不得被雲璃丫頭笑話死?
而梵青禾則是把目光瞄向薛白錦,嘀咕道:
“你問我有什麼用?”
女帝見此把目光轉向薛白錦:
“薛女俠,你來不來?”
薛白錦雖然沒參與,但是旁聽過,知道‘行酒令’是拿什麼佐酒,自然搖頭:
“你們喝吧,我有點累。”
折雲璃還是很懂事,覺得一家人總得坐在一起喝次酒,便勸道:
“要不一起喝點吧,驚堂哥闖蕩這麼久才有今天,他心裡肯定想。”
駱凝老被白錦拿參團的事情說事,此時雲璃帶頭,她也勸道:
“是啊,進了一家門,便是一家人……”
薛白錦見媳婦徒弟都開始勸她了,自然有點下不來台,但顯然也不好答應這種荒唐事。
女帝見此輕哼道:“算了,就她這膽量,哪裡敢和朕一起。咱們玩咱們的,讓她一邊涼快去。”
薛白錦隻是不爽女帝,可不是怕女帝,聽見此言,蹙眉道:
“我隻是給夜驚堂麵子,不想當眾傷你顏麵,你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
水兒看熱鬨不嫌事大,開口道:
“那就一起比劃比劃,酒桌無大小,你怎麼欺負鈺虎,我們都不說什麼;當然,被鈺虎欺負了,我們也全當看不見。不過下了桌,大家就是一家人,不能再鬨彆扭了,如何?”
駱凝很讚同這個提議,還拉著白錦的袖子,低聲道:
“放心,我和三娘青禾幫你,小賊也不敢欺負你,就一起喝次酒罷了……”
薛白錦天生臉皮比較薄,見眾人都在勸她亂來,心頭也知道夜驚堂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次團圓躲不過去,便隻能施展拖延戰術:
“夜驚堂現在家在京城要慶祝江湖路走完,也該回了家再慶祝,這還在路上……”
女帝其實也覺得在鏢局裡麵,十幾個人確實施展不開,見薛白錦這麼說,便回應道:
“行,咱們即刻折返,回京後朕把太華殿布置一下,咱們在那裡慶祝,到時候你要是還不來,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太華殿就是皇城中心,天子上朝的地方,薛白錦覺得這種地方喝酒慶祝,應該是正式場合,不會太花,便頷首道:
“我豈是言而不信之人。”
梁州邊關冬日很冷,幾個武人還好,東方離人、青芷、太後這些,要是開大團,估摸能把臀兒凍僵,地方確實不適合。
東方離人見薛白錦點頭了,自然也不多說,驅馬走在了前麵:
“行,待會咱們就啟程。”
……
——
入了冬月,紅河鎮便被大雪所掩埋,紅河也幾乎乾枯,隻能看到些許凍結的小水潭。
換做往年,到了這個季節,鎮上百姓都會待在家裡,直到開春才會繼續忙活。
但自從鎮子鏢局的娃兒混出頭,成了‘天下第一’後,如今的場麵自然不一樣了。
雖然夜驚堂沒有大張旗鼓宣傳老家,但紅河鎮周邊知道他的人顯然也不少,如今天天有人跑來參觀他的舊居,在紅花樓把西海堂安置在這裡,如今稱得上人滿為患,甚至鎮子都往外擴建了一大塊。
中午時分,紅河鎮上人頭攢動,隨處可見在街上行走的江湖人和趕集的百姓。
而河邊的小墳旁,則白雪皚皚,沒有閒人涉足打擾。
夜驚堂跪在墓碑之前,燒著紙錢,目光望著石碑上的‘家父鄭峰之墓’,雖然時間並不久遠,感覺卻如同隔世。
義父死後,他帶著腰間的螭龍刀離開小鎮時,曾以為永遠沒法再回來,也以為餘生將以孤苦和鳥鳥為伴,就這麼當個江湖浪子,過完自己無波無瀾的一輩子。
但後續的發展,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也超出了義父的預料。
他悟出了絕世刀法,在君山台擊敗軒轅朝,完成了義父追求一輩子卻求而不得的壯舉;而後一發不可收拾,打到八魁第一,又位列武聖,橫掃南北直至無敵,又拉下奉官城成為天下第一,甚至統一了常年分裂的南北兩國。
而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在這一路上,結識了很多可以彼此廝守餘生的紅顏知己,甚至有了孩子。
但可惜的是,這些父輩知道能開心的嘴笑到耳根的事情,義父都沒能看到,可能醉死之前,還在操心著他江湖路的安危,擔心他因為性格剛直,死在了這人吃人的江湖上。
夜驚堂心底有千言萬語,但此刻麵對這塊親手立下的墓碑,也隻能奢望義父在天有靈,能看到這一切。
華青芷本來裹著狐裘站在背後,在看了幾眼後,也來到跟前跪下,神色還有點緊張,看起來是在默默自我介紹。
夜驚堂轉眼望去,嘴角輕勾,把紙燒完後,便扶著青芷起身:
“外麵冷,我送你回屋。”
華青芷被拉著在雪地中行走,私下獨處反倒是有點羞,低聲道:
“要不你去接她們,我自己回去?”
夜驚堂知道此行過來,身邊就沒帶其他人,哪裡能讓青芷一個人在鏢局等著,當下便摟著腰飛身而起,躍過鎮子落在了鏢局內。
鏢局被水兒買回來,如今已經改成了‘冰河鏢局’,圍牆都刷上了白漆,平時還有堂口的人過來打理,內部乾乾淨淨,就是一直沒營業。
夜驚堂落在後院之中,把青芷拉到了主屋裡,又從屋簷下取來木炭,弄了個小火盆取暖。
放在紅河鎮上,鏢局的條件已經非常不錯了,但華青芷自幼金枝玉葉,此時裹著狐裘,坐在老舊凳子上烤火,配上上了年頭的房子,頗有種大家小姐被窮小子拐回家的感覺,坐著都不知道乾啥,見夜驚堂來回忙活,柔聲開口:
“外麵冷,你要不歇會吧。”
夜驚堂提來銅壺,放在了小爐子上,在旁邊坐下,握著小手搓了搓:
“你又沒什麼武藝,天氣這麼冷,就不該跟著跑過來,下次可不準再這麼亂跑了。”
華青芷見夜驚堂手也挺冰的,就放進了狐裘下麵捂著:
“我剛有身孕,你就出事不見了,我肯定著急嗎。下次你隻要平平安安,我肯定老實在家養胎帶孩子。對了,有時間的話,把我娘也接過來吧,你沒時間帶娃,我和綠珠也不會帶娃,這種事還是得老人來……”
夜驚堂知道華伯父一個人待在雲安,整天當街溜子也無聊對此自然點頭:
“行,聯軍已經入湖東了,等安定一些,我就過去把嶽母大人接過來。”
“讓爹去就行了,你和娘又不熟,整天問你家長裡短的,你還不得尷尬死。”
“嗬嗬,那我和華伯父一起去,估計華伯父也操心家裡的安危……”
夜驚堂如此聊了兩句,手也在青芷懷裡摸摸,結果摸著摸著就發現,青芷懷裡似乎有幾張紙。
夜驚堂見此自然好奇,便伸進懷裡想把紙拿出來看看,結果不曾想青芷直接隔著衣服把他手按住了,神色也緊張起來。
夜驚堂察覺不對,微微眯眼湊近幾分:
“什麼東西?”
華青芷緊緊摁著手,連忙搖頭:
“沒什麼,就是平時畫的花花草草罷了……”
“花花草草?”
夜驚堂感覺沒這麼簡單,低頭就在臉上啵了口:
“是不是給我畫的禮物?讓我看看?”
華青芷有點遲疑,但夜驚堂都看出來了,最終還是慢吞吞鬆開了手。
夜驚堂見此把紙張拿出來,僅是驚鴻一瞥,就看到紙張上畫的是男女賞花賞月,花草樹木畫的都十分精致,男女也稱得上郎才女貌,而且最重要的是沒穿衣裳……
!
夜驚堂瞧見截然不同的畫風,眼前微微一亮,神色當即鄭重起來,鬆開青芷認真擦了擦手,而後借著門口的光線仔細端詳。
?
華青芷瞧見此景,明顯是和大笨笨一樣愣了下,畢竟夜驚堂摸她胸口都沒擦手,結果看畫的時候擦,這是啥意思?
不過看夜驚堂神色如此認真,華青芷倒也沒說什麼,隻是臉色微紅湊到近前:
“怎麼樣?”
夜驚堂仔細觀摩畫卷,可見青芷畫的並非俠女淚,而是從各種雜書上總結的‘閨房四十八式’,細節不像笨笨那樣連捏團兒的力道都能通過線條展現,但很有意境,猶抱琵琶半遮麵給人十足的想象空間,顯然用了很大功夫。
而且姿勢、體態都很到位,看起來睡覺的時候還認真觀察過,完全可用來當教材,教雲璃坨坨等還不太會的妹妹。
夜驚堂仔細看了兩頁後不由輕輕頷首誇讚:
“絕。”
華青芷聽見誇獎,眼底自然顯出欣喜,又詢問道:
“是不是沒女王爺畫的色氣?”
夜驚堂連忙搖頭:“文無第一,各有各的風格,哪裡分得出高低,反正比我畫的好就是了。嗯……”
夜驚堂翻了兩頁,待翻到‘金雞獨立式’的時候,發現姿態不太對,有點疑惑:
“這個是不是畫錯了?”
華青芷臉色通紅,小聲道:
“我又沒見過,光從你的雜書上看的,哪裡知道對不對……”
夜驚堂略一回想,才記起以前青芷腿腳不好,都是躺著坐著的,像是這種站立交手的招式,確實沒給青芷招呼過,讓她憑想象畫確實有點為難人。
眼見青芷不會還好學,夜驚堂自然不吝嗇教導,當即便起身把門關上,拉著青芷起身:
“這個簡單,我教你一下就是了。”
“現在?”
華青芷顯然有點懵,被拉著站在麵前,抬眼看了看外麵:
“要是殿下她們回來……”
“又不是沒一起過,怕個什麼。”
夜驚堂說話間,便低頭含住了紅唇。
華青芷感覺光天化日在這裡學姿勢,挺離譜的,但在家裡確實無趣,又是私下獨處,不做羞羞的事情,難不成還能和情郎下棋聊詩詞?
為此華青芷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抱住了夜驚堂的脖子……
——
好難寫呀,今天寫了一天,都沒把結尾捋順,要是這幾天沒更新,肯定是沒寫好,大家忍忍吧,馬上就結束了or2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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