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有多少家製作公司,就有多少個唱片廠牌,有唱片公司旗下的嫡係廠牌,有掛靠唱片公司的廠牌,有地下廠牌,要成立一個廠牌不難,儘管不同的廠牌和廠牌之間也千差萬彆。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有了自己的廠牌以後,他這個“五隻倉鼠”的代工廠,也就有了賣自家“六隻龍貓”品牌的資格。
成立廠牌是在成立製作公司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的一環,隻不過原本沒有打算這麼快就付諸行動。和蒲池幸子相遇,讓他加快了這麼做的速度。
除此之外,他心中也另有盤算。
現在和渡邊萬由美相互信任,一同合作。這種信任固然寶貴,同時也脆弱。一味依賴和霸道總裁這種二人三腳的狀態,實際上,還是把命運分了一半讓她握著。為此,一邊要加強和她的關聯,另一邊,也要為自己留有餘地。
因而,往前走這一步也是必然。
與其說是蒲池幸子讓他這麼做,倒不如說,是在蒲池幸子這件事上,意識到了這一步不能久等,從而堅定了這麼做的決心。
這個想法在心裡冒頭,就不能阻止繼續這麼想下去。
“但是,不能再做一個地下廠牌了。”岩橋慎一想得明白,“小作坊上不了台麵。”
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種多少蘿卜炒多少菜,終歸不是個辦法。要想往前一步,就要尋求來自其他方麵的支持,其中也包括渡邊萬由美的支持。
“你要不要也參與這個廠牌?萬由美桑。”岩橋慎一問她。
今天見麵,他把蒲池幸子的試唱帶拿過來的時候,渡邊萬由美怎麼也不會想到,話題轉來轉去,他真正要打的主意是這個。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了句“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岩橋慎一爽朗一笑,玩笑著問“那這算是稱讚……至少不是挖苦吧?”
渡邊萬由美遊刃有餘,“說不好。……要是隻這麼隨口說說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你總得拿出個方案來。
“嗯。”岩橋慎一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回敬道“這也像是你說的話。”
渡邊萬由美看他這副模樣,忍俊不禁。不過心裡有數,知道這個話題到這裡也就暫告結束了。
突然提出這樣一個重磅的提議,絕不指望能在第一時間內得到答複。同樣的,要成立一個廠牌,計劃怎麼訂,也不是在吃著午飯的時候一拍手就能完成的。
點子容易提,事情卻難做。
光顧著聊天,等結束用餐,已經快一點了。
岩橋慎一下午去olystar的錄音室監棚,兩人就在這兒分手。離開之前,他想起件事來,對她說“關於成立廠牌的事還要拿出合適的計劃,比起那個,蒲池桑的事,倒是讓我堅定了另一件事的決心。”
“除了催促你想要成立廠牌,還讓你想做彆的事,那位蒲池桑這麼厲害嗎?”渡邊萬由美打趣他。
“要是好奇,下次也請你見見蒲池桑好了。”
渡邊萬由美覺得這提議不錯,“我對這位蒲池桑也挺感興趣的。你說她是模特,相貌和身材也一定不錯了?”
“不輸給赤鬆的美人。”岩橋慎一說,“說實話,女主唱男樂手的配置,女主唱的相貌出眾還富有特色,這是一大優勢。”
這番論調渡邊萬由美不是第一次聽他說,從前他就強調,從偶像的舞台經驗裡吸取養分,應用到樂隊上麵,因而也不奇怪。
“其實,”岩橋慎一把話題轉回來,“我是打算牽頭在地下音樂圈組織一個靜岡同鄉會。”
“同鄉會?”
“美和醬一直有在參加地下音樂圈的北海道同鄉會,定期會有人組織活動,大家去聚一聚,相互交流一下,有時還能通過同鄉的關係被介紹工作什麼的。”
“靜岡還沒有這樣的同鄉會,我想著,不如自己牽頭成立一個,把靜岡的地下音樂人聚到一起,以後靜岡音樂人上京也有組織,也許還能在裡麵發現有水準的,免得蹉跎了真正有才能的人。”
“那位蒲池桑是靜岡人嗎?”渡邊萬由美猜測。
岩橋慎一否認,“好像是神奈川人。……蒲池桑的夢想是唱歌,但是卻當了模特。像他這樣,和機會擦身而過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辦個同鄉會,至少靜岡人要是為了音樂夢上京,還有一扇小窗戶對他們開著。而nzo也得到了一個補充新鮮血液的途徑。
“原來是這樣。”渡邊萬由美笑了一下,“要這麼說,我也有件迫在眉睫的事要做。”
“哦?”岩橋慎一也表示好奇。
渡邊萬由美告訴他,“把稻村泉簽下來。”
就算不是作為樂隊的新主唱,她也不會錯過稻村泉。或者說,正因為岩橋慎一堅持要選蒲池幸子,渡邊萬由美才一定要簽下稻村泉。
稻村泉的氣質,跟這次選秀的主題不太搭,優勝雖然不能發給她,但是,卻能為她單獨設個特彆獎簽下來。
注重第一感覺的渡邊萬由美,對稻村泉的印象很深,且認為她的可塑性很高。尤其是她那種偶爾流露的靠不住的氣質,是這個時代年輕人的最佳體現。
稻村泉引起渡邊萬由美注意是因為那種第一感覺,但是,讓渡邊萬由美認為有栽培她的可能性,這樣的想法絕不是出於“感覺”,而是“信心”。
……
兩人就在這裡分手,渡邊萬由美回到事務所,去商量關於這次選秀的事。而岩橋慎一則去往olystar的錄音室,下午兩點,有k的初次錄音。
比起製作森高千裡的時候,這次接手k,雖然因為提了個燒錢點子的緣故背負的壓力不小,但是,這次的工作量相比之下卻小了。
既不用去跟胖胖青年喝酒聽他講那堆有的沒的,周旋著請他幫忙寫歌詞,也用不著在nzo的曲庫裡選擇合適的歌。
雖說如此,倒也不止是到錄音室監個棚就能把錢給掙了,沒有參與詞曲,卻在編舞和服裝上麵提了一通意見。雖然主要歸專業人士負責,到時少不了也要親自把把關。
直到這時,才想起自己是個很會跳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