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了這個人實在微不足道,也就讓岩橋慎一懶得對和他有關的事發表意見。
而除此之外,他之所以對近藤真彥避而不談,也有跟中森明菜是朋友的緣故。
他越是跟中森明菜熟悉,就越是不會和彆人發表對近藤真彥的看法,更不會對近藤真彥做了什麼、準備做什麼,去動多餘的腦筋。
……
“這倒也是。”
竹之內昭仁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過,最近大概是沒辦法知道這件事的真假了,萬一定好的婚期不小心撞上‘那個日子’,可就太掃興了。”
岩橋慎一微微挑眉,沒接這個話茬。
竹之內昭仁嘴裡的“那個日子”,現在跟東京的老百姓聊天,一說這個詞大概都心知肚明。
九月末,天蝗吐血病危,全曰本心中有數,估計馬上就要改朝換代。從宣布天蝗病危起,正府宣布為了給天蝗祈禱,停辦大型比賽,禁止店鋪開業酬賓,地方商業街的廟會之類的活動也一並要求停辦。
一旦天蝗翹辮子,國喪要持續七七四十九天,到時全國的大型活動都要受影響。
宣布天蝗病危前就已經定下了婚期的還另當彆論,現在的話,除非是準備全部親朋好友打包到國外舉辦婚禮,否則,應該不會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定婚期。
岩橋慎一想到自家姐姐的婚禮定在十一月舉辦,悄悄替她鬆了一口氣。他這個外來者雖然知識貧乏的可憐,但好歹知道點這樣的時事。
明年才是正日子呢……
另一邊,竹之內昭仁從天蝗病危,轉而又聊到了正府要求民間自肅,今年學校的文化祭現在全部停辦,之後公司的忘年會之類的大概也會取消這件事上。
比起什麼祈禱天蝗好起來,對竹之內昭仁來說,更關心的是這種自肅會影響他燈紅酒綠的生活。
說白了,要是一直這麼“自肅”下去,估計要有越來越多的曰本人祈禱天蝗趕緊翹辮子好讓他們能自由玩耍。
……
赤鬆晴子從京都的老家回來以後,特意先去跟岩橋慎一見麵。牽扯到了大事,比起電話裡說,還是當麵談更合適一些。
結果,一見麵,赤鬆晴子先給岩橋慎一奉上個禮盒,“是京都的特產。……母親說,謝謝您的照顧。”
岩橋慎一接過來,跟她道謝。
禮物送完,雙方都坐下來,赤鬆晴子沒再繞圈子,直接先說結果“現在家裡的態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對。”
“唔。”岩橋慎一點頭。
赤鬆晴子告訴他,“最讓爺爺生氣的一件事,似乎並不是我做了藝能界的工作,而是我上電視參加了樂隊天國。”
“覺得你拋頭露麵嗎?”岩橋慎一問。
赤鬆晴子認認真真點了點頭,“因為這樣,當我告訴他,我要專注做的是幕後工作時,他的態度反而要緩和的比想象當中更快一些。”
藝能界這地方,本來就是一堆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聚到一起組成的。
後來雖然從“大眾藝能”變成了“藝能界”,也有越來越多出身不錯的人投身進來,但是,對老派的大家族來說,子女在電視上拋頭露麵,還是件很丟臉的事。
相比之下,早在無聲電影時期就有大家族子弟進入的幕後世界,就更容易被接受。
儘管如此,赤鬆晴子一個在老家時端莊的大小姐,到了東京,選擇進入藝能界,本身就違背了家族開始對她的期望。
這種大小姐,雖然家族未必對她寄予什麼厚望,但是,總歸替她設想過更加體麵的道路——總比進入藝能界更體麵的。
“而且,母親也幫忙說話了。”赤鬆晴子簡單一提。
她的母親是竹之內昭仁的姑媽,把赤鬆晴子介紹給岩橋慎一的人又是竹之內昭仁,不管是為了女兒還是為了侄兒,赤鬆晴子的母親都被拉到了同一個陣營裡。
“現在製作公司那邊人手比以前足了一些,要不要把你從代表席換下來?”岩橋慎一考慮。
赤鬆晴子想了想,“我在那個位置,好像沒什麼重要的事可做。”
“確實。”岩橋慎一承認。
讓她坐代表席,純粹是去當吉祥物的。
要說還有彆的,就是她跟渡邊萬由美兩個完全不同類型的美人坐在一起,不時被攝像機掃到以後,會讓觀眾感慨一下賞心悅目。
大概赤鬆晴子的爺爺,不滿意的地方就在於這種“刻意的不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