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歌會的收視率能輕鬆超過百分之六十,樂隊天國出身的樂隊假如表現平平,甚至貢獻出一場無聊的演出,不僅樂隊自身受到損害,最重要的,還會給普通觀眾一個“選秀出身的樂隊水平都很業餘,完全是趁了節目東風才能上紅白”這樣的印象。
“現在參與樂隊天國的事務所和唱片公司有多少?”岩橋慎一問歸問,卻並不是為了聽到個答案,因為顯而易見,“不是整個業界都參與了進來。”
一檔勢頭非常足的選秀節目,足夠讓好幾處的勢力眼紅了。
至於nhk方麵,放棄對選曲的掌控,給了他們這點本不該有的自由,也就相當於是把樂隊登場的這個時段給放棄了——隨便這些草根樂隊去搞好了。
nhk當然看重收視率,但是,電視台一年到頭,也不止紅白歌會這麼一檔節目。放棄這五分鐘,要是能換取更多、更重要的東西,他們會怎麼選一目了然。
一邊要占今年話題節目的話題度,一邊又要占這份便宜,然後把事情全都推給歌手,nhk這一手,真可謂是又當又立的典範。
不要因為是國營台就對他們的節操高看一眼,他們使起壞來的時候絕對不輸給民放台。關於這一點,過去的許多年裡,已經有不知多少歌手藝人領教過了。
……
岩橋慎一想到這些,忽然覺得怪有意思的。
借力這種手法,他自打進入藝能界,不知道已經用過多少次了。他這個毫無背景、赤手空拳的人,這條一寸半寸長的蟲子,之所以能走到現在,憑借的就是對人心的揣摩借力打力。
沒想到,有朝一日,這種借力的手段,能被彆人用到他頭上了。
渡邊萬由美一直留意岩橋慎一的反應,這時,看到他忽然沒來由的笑了一下,不禁感到好奇,“在想些什麼?慎一君。”
“我在想,”岩橋慎一告訴她,“這次森高桑登場紅白歌會的概率更高了。”
一旦放棄選秀係樂隊的節目時段,勢必要加重在彆處的話題。那樣的話,讓南沙織時隔十年再度登場,這個提議絕對會讓紅白歌會製作委員會儘力去促成。
甚至,岩橋慎一都能想象得出nhk的人極力勸說南沙織登場唱《17歲》的情景。隻要南沙織絕對不唱《17歲》,那森高千裡去當這個話引子唱這首歌的概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dreasetrue這邊被擺了一道,反而讓森高千裡那邊的情況好了起來。
雖然ufrontancy那邊不會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但這種陰差陽錯也夠奇妙的。
“你出了這樣的主意?”
渡邊萬由美認真聽了他的話,想了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把球丟了過去,“那麼,就再麻煩你,給我們這邊也想個應對的策略吧。”
“總不能現在說‘我們無歌可唱,還是請beg去唱《深深眷戀》吧。”岩橋慎一隨口調侃,“《深深眷戀》總不至於有咒死天蝗的嫌疑。”
渡邊萬由美為他偶爾流露的這份孩子氣覺得好笑。
“所以,當然是聽nhk那邊的安排,重新選歌來唱。”他說。
這是擺明了的事,渡邊萬由美問他,“要唱哪一首?今年樂隊發了兩張單曲,出道曲現在不允許唱,另一首《t43nfortythreedegreesnorthtitude》,人氣又不夠。”
跟《好開心!好快樂!好喜歡!》比起來,這張單曲銷量平平,完全是貫徹岩橋慎一給樂隊製定的單曲策略,“一年當中隻要有一到兩首熱門單曲就足夠了”。
本著細水長流,不要接二連三出好牌。
畢竟,才能這東西不是明明白白放在那裡,用了多少還剩多少都像是寫在紙上那麼清楚的,留有餘地,壓箱底幾首好曲子極有必要。
話說回來,作曲家把曲子壓箱底,過個幾年十幾年才又翻出來製作發行,這種事相當常見,某支發行於1988年的暢銷單曲,也許1978年就已經被寫出來。
所以,文抄公這門職業還是很有風險的……
“除了單曲,還能從出道專輯裡麵選曲。真要說起來,專輯的賣氣可比《t43nfortythreedegreesnorthtitude》要高,選首專輯裡的人氣歌曲也可以。”渡邊萬由美說。
“嗯……”岩橋慎一的態度有些曖昧。
渡邊萬由美也不著急,耐心等待他的想法。甚至,以她對岩橋慎一的了解,當他陷入這樣的狀態時,反而要在心裡,對他多一點點期待才對。
“從已經發行的歌曲裡選一首,這是最簡單的辦法。”岩橋慎一考慮的差不多,總算開口,“不過,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就是了……”
“另外一個辦法?”渡邊萬由美很感興趣。
岩橋慎一點頭,,“萬由美桑,紅白歌會對普通觀眾來說,是年末的一檔慣例晚會,但是,對我們來說,卻也是個絕佳的音番宣傳地點。不、應該說,沒有比紅白歌會更厲害的宣傳地點了。”
“我們不妨拋開對紅白歌會那種‘神聖’的印象,它並不是個神聖的舞台,也並沒有額外的意義。”
第一次拿到登場紅白歌會的機會,就被擺了一道,岩橋慎一算是看透它的本質。
“既然如此,就把它當成是個音番宣傳現場去唱歌好了。”他大大咧咧的表示。
不僅如此,“我們不唱現在已經發行了的歌,重新做一支曲子,做一支不輸給《好開心!好快樂!好喜歡!》的曲子,然後,就在紅白歌會上打歌,進行現場演出。”
就像是當初用《好開心!好快樂!好喜歡!》去征服在樂隊天國裡第一次見到樂隊的觀眾們那樣,再重新征服觀眾一次。
岩橋慎一的神情變得充滿勁頭兒。
這一瞬,讓渡邊萬由美想起他站在舞台上演出時的模樣。自打他戴上長頸鹿頭套,在舞台上扮演“kir君”,就無法在舞台上看到這張臉了。
不過,她雖然被岩橋慎一的勁頭兒打動,卻也還是先問“有這樣的曲子嗎?”
“《好開心!好快樂!好喜歡!》誕生之前,我也以為不會有這樣一首歌了。”岩橋慎一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也一樣,他相信手頭攢下的庫存曲,也相信美和醬的靈感之神。
渡邊萬由美得到這麼個曖昧的答案,卻也沒有追問下去。
岩橋慎一相信他所擁有的和他所信任的,渡邊萬由美則選擇相信他。
“不過,萬由美桑,光是這樣還不夠。”
岩橋慎一眨了眨眼睛,“難得登場一次紅白歌會,隻是為了宣傳一支曲子有點太浪費了。”
渡邊萬由美把他的表情收入眼中,問道“你又有什麼想法了?慎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