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明菜自己倒是先把外套穿好,人沒動,隻用眼睛一下下瞄他的臉,“真的要回去嗎?”
話說到這份上,哪還有第二個回答。
岩橋慎一接下她鬨彆扭的小眼神,“留下的話,明天可要一大早就起來,回家去換上班的衣服。”
總不能穿著約會套裝去公司上班。
“那我明天一早叫你。”話開了個頭,中森明菜臉皮一下厚起來。
岩橋慎一聽了,沒忍住笑。她的眼神就沒離開過他的臉,看他這反應,邁上前一步,“慎一君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故意等我說讓你留下來。”
岩橋慎一否認,“沒有特意等著你這麼說,但也有點期待你能這麼說。”
“說了和沒說差不多……”中森明菜嘀咕。
岩橋慎一伸過胳膊抱她,“那下次換我問,‘真的讓我走?’,行嗎?”
中森明菜在他懷裡偷笑,語氣卻一本正經,糾正他,“要是這麼問了,我會回答‘不行’哦。真的想留下來,就拿出要留下來的態度,好好問‘讓我留下行嗎?’,這樣才對。”
“好的。”岩橋慎一從善如流,“讓我留下行嗎?”
中森明菜哈哈大笑,剛才的小彆扭也早就沒了。岩橋慎一順手替她把剛穿進去的外套袖子往下扯,“雖然什麼也沒有帶來……又不能穿你的睡衣。”
一這麼說,就讓她想起初次登門就躺在他的床上,等著他出去幫忙買東西的事。中森明菜像是要掩飾害羞、又像是要扯平回來,“那這次換我去給你買……”
“還是算了。”岩橋慎一趕緊讓她打住。
大晚上的,讓她跑出去給男人買東買西,這畫風實在是怪怪的。
將就一點,能用她的就用她的,用不了的就順其自然好了。
主意打定,岩橋慎一胳膊一使勁兒,像抱小孩子似的,摟著她的腰,把她抱起來,要往回走。
結果,邁出去兩步,中森明菜喊停,讓岩橋慎一放她下來,先去把掉在地上的外套給撿起來掛好。
岩橋慎一站在一旁看著,笑得肩膀都在顫。
跟女朋友卿卿我我的時候,她卻被掉在地上的外套給吸引注意力。此情此景,都能作為搞笑節目的環節來放送了……
這個桃浦斯達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笑歸笑,岩橋慎一看她掛外套,也想起件事來。走過去,掏自己外套的內袋,把錢包拿出來。
說是什麼都沒帶,但也不是真的什麼也沒帶。
中森明菜湊過去看看,“噫”了一聲。
岩橋慎一若無其事,接下她這有點誇張的反應,轉頭看看她。
“……”
他若無其事,中森明菜借題發揮,嘀咕道“慎一君是不是一直都在想著那件事。”
岩橋慎一選擇避開這道鋒芒,看著她,詢問道“行嗎?”
這男人怎麼這麼會裝蒜——
中森明菜又成了鼓著腮幫子的鬆鼠。本來就是因為不好意思,所以才反應誇張——剛才說要出去替他買東買西的時候,心裡還想過這件事。
但是,自己考慮,跟他從口袋裡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感覺還不一樣。
剛才還打算要回去呢……
岩橋慎一這樣的應對策略,微妙的激起了中森明菜的一點反叛心理。她也不回答,先一步往回走。
此事暫且擱置。
……
決定了要留下,再回去就自在了許多。兩個人轉移陣地,挪到吧台那邊。中森明菜檢查庫存,拿了曰本酒和下酒用的小魚乾。
當歌手的,為了保護嗓子各種奇招都用遍的不少,從來不忌口的也大有人在。有歌手一晚上連續喝幾十杯麵不改色,隔天還能去開演唱會。
中森明菜雖然不是那種無所顧忌的酒豪,但跟她一起吃吃喝喝,顯然她也不是那種會為了保護嗓子各種小心翼翼的歌手。
“稍微喝一點點。”她跟岩橋慎一說。
雖然晚上不回家,倒是也沒有放開了喝。嘴上說著稍微喝一點的中森明菜,也真的隻準備了一小壺。
岩橋慎一拿起酒杯,淺淺喝了一點,“我之前還以為,明菜桑是那種會很在意嗓子保養的歌手。”
“那個大概是做不到的。”中森明菜這麼說的時候,有一瞬的不好意思——是對於在這方麵的自製力不怎麼樣的害羞。
不過,也隻有一點點而已,較之酒杯裡的酒還要少得多。
“我隻是覺得,順其自然就好了……”她對著岩橋慎一暢所欲言,“雖然歌手要保護嗓子,但如果要為了唱歌過分自我克製,那也很無趣不是嗎?”
“而且……”她欲言又止。
“而且?”岩橋慎一感到好奇。
中森明菜轉過話題,她告訴岩橋慎一,“而且,我有時開演唱會,開演之前也會喝一點點。”
岩橋慎一直覺本來跟在這個“而且”後麵的是另外的話。
不過,中森明菜顯然還不想說,他也不好過分追問。倒是她說的另一件事,岩橋慎一也是頭一回聽說,有點意外,“暈乎乎的登台嗎?”
“嗯……”中森明菜含混其辭,“剛開場的時候不是會緊張嘛。”
這副神態表情,真是集合了自知不太好的理虧、以及彆無他法的理直氣壯,岩橋慎一忍不住要笑,於是打量起了她的臉。
“怎麼了?”
“把你現在的樣子記下來。”岩橋慎一逗她,“過後,我去看你的演唱會時,在你登台的時候好好觀察一下,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真討厭。”中森明菜吐槽他,扭過頭不給他看。
岩橋慎一點到為止,收下她的“真討厭”,一點點喝著杯裡的酒。一邊喝,一邊又覺得好奇,問道“明菜桑該不會也有喝完了酒以後才錄音的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