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走紅,機會就上趕著往手邊送。
但話說回來,邀請美和醬拍潤唇膏廣告,叫樂隊去拍麒麟啤酒廣告……
廣告商的眼光倒真是挺準的。
……
晚上,岩橋慎一回家時,電話留言那裡有中森明菜的一通。
把電話回撥過去,聽她告訴自己,“已經和母親說過,明天過去看她。……還拜托了母親準備炸漢堡。”
提起炸漢堡,岩橋慎一為之一笑。
一笑,中森明菜有點不滿意,“慎一君笑什麼?”
隔著電話線看不到表情,猜不著這個桃浦斯達是在裝模作樣的假生氣、還是鼓起一邊的腮幫子的真撒嬌。
岩橋慎一岔開話題,請她把去她老家的路線說一下。
他隔天還要上班,也就中午過去吃頓飯。兩個人一起行動,既不方便、還顯得惹眼。
中森明菜“嘁”了一聲,說他,“真狡猾。”
岩橋慎一收下她“狡猾”的評價,提醒她,“我準備好紙和筆了。”
“嗯、嗯!”中森明菜一副全包在她身上的架勢。
不過,真的說起來,就開始露餡。除了“首先到清瀨站”這部分清楚明白,過後就絮絮叨叨,岩橋慎一仿佛被她牽著鼻子走,在行程本上畫了半天,舉手投降——
“先打住!”他歎氣。
中森明菜隔著電話線笑起來。看樣子,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有點瞎指揮。但是,水平畢竟有限,瞎指揮也沒有辦法。除此之外,未必不是存了點惡作劇的心情。
“慎一君要是過來一趟,不就用不著這樣了嗎?”瞎指揮完了,中森紙老虎還順便倒打一耙。
岩橋慎一拿她沒辦法,隻能照單全收。
不是麵對著麵的時候,最好不要在電話裡頂嘴,免得你一來我一往,本來是開在玩笑、到最後反倒真的生起氣來。
好在,商店街孩子最擅長記憶沿途的各種招牌和標誌物,而中森家所在的那一片,從她出道前再到現在,大體上變化也不多。
其實,剔除掉她絮絮叨叨的部分,隻留下重點,重新畫一份地圖,看著還是清楚易懂。
說到底,清瀨也不是什麼又繁華、又錯綜複雜的地方。
“那就明天見。”
岩橋慎一畫好了地圖,跟她說。
……
岩橋慎一要中午過去吃飯,中森明菜則在一早就整理東西,準備回去看望千惠子。
出發的早,路過清瀨站前那棟屬於中森家的大樓時,在那邊開店的父親與哥哥姐姐,還沒有開始進行開店準備。
大樓建在回老家的必經之路上,每次回來探望母親,都要路過這棟曾經寄托了美好的期望、現在卻像是砸在地裡的、拴鎖鏈的石樁一般的大樓。
生意不好,做開店準備時就沒什麼勁頭兒,時常拖到很晚。開店準備不夠及時,又加劇了店裡的冷清。惡性循環。
中森明菜有了出售這棟大樓的打算以後,再路過這棟大樓、看著冷清的店鋪,心情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岩橋慎一對她說,那棟大樓也是係在家人身上無形的鎖鏈。她過後,把岩橋慎一的話說給千惠子聽,按他的建議,去尋求千惠子的幫助。
對著最希望看到家人之間和睦相處的母親,說出想要賣掉那棟大樓的時候,中森明菜還有一點擔心,怕千惠子會因為她的提議而生氣。
可是,當她把這個打算說出來,千惠子並沒有生氣。
母親也意識到,那棟大樓的存在,反而會增加不幸嗎?
中森明菜心裡,既為蓋了大樓這件事感到些許的內疚,又為期望中的家庭和睦終將落空而失落。
但在這之外,還有岩橋慎一的開解和鼓勵、以及母親的支持……
她最喜歡的母親、最喜歡的岩橋慎一。
以及會站在她這一邊,替她考慮、即使麻煩也不怕麻煩的母親和岩橋慎一。
她心情一下好起來,收回目光,繼續往前開過去。
……
中森明菜說了今天要來,早上,千惠子起來以後,就把門鎖打開,等著女兒。她說了岩橋慎一要吃炸漢堡,千惠子前一天傍晚,也去采購了做炸漢堡用的食材。
不是休息日,用不著把小孩子送到千惠子這裡來代為照看,家裡今天隻有千惠子一個人在。正因為知道這一點,中森明菜才把岩橋慎一帶回來。
這件事心照不宣,她自己知道,千惠子也不是不明白。
其實,和跟幾個兄弟姐妹因為金錢弄得關係微妙的中森明菜不一樣,這個家裡的孩子一直以來都很愛戴母親千惠子。
不如說,是因為千惠子還在,中森家的兄弟姐妹們才仍舊是一家人。越是如此,千惠子心中,就越是疼惜仿佛因為成了明星、就成為了家族異類的女兒明菜。
但這些情緒,千惠子深埋心底。
對母親來說,如果把對這個女兒的疼惜放到了明麵上,也就意味著指責了其他的兒女。
“我回來了~母親!”
中森明菜站在玄關前,換鞋子得時候,就先精神十足的呼喚千惠子。
千惠子如今對聲音無比敏感,剛才女兒開門時,就先聽到了動靜。這時,從起居室裡出來,看著一臉孩子氣的女兒,不禁笑起來。
“歡迎回來哦,明菜醬。”
中森明菜提著帶來的禮物,氣勢十足的往起居室走,“我給母親帶了禮物哦。還有平太君……和其他人的。”
千惠子去給女兒泡茶,準備點心。
昨天早上接了電話以後,到了下午,千惠子去采購食材時,還買了中森明菜喜歡吃的曰本點心。
母女兩個坐在和式的起居室裡,中森明菜咬下點心、喝口曰本茶,仿佛正把幸福一口口吞咽下去。
“岩橋今天有工作,要到中午才過來。”
中森明菜一邊和千惠子解釋,一邊趁岩橋慎一本人不在場,先跟母親開幾句他的玩笑,“岩橋是上班族來著。……不過,不是普通的上班族,是社長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