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給蒙了個措手不及,中森明菜隻要看到他被自己捉弄、回不過神來的樣子,就覺得好玩。她猜著岩橋慎一剛才想抱她,手一鬆,放開他的手。
兩條手臂主動圈住他的腰,揚起小臉看著他。
“……”這個感覺也很精準。
岩橋慎一衝她眨眨眼睛,剛抬起胳膊,想往她身上放,卻被她給阻止,“不讓你抱哦。”
當然,這裡的“抱”,指的是普通的“擁抱”。
“嗯?”
“會弄亂的,和服很容易起皺褶。”中森明菜振振有詞,給岩橋慎一講和服知識,“要是弄得皺巴巴的,就沒辦法出去了。而且,不小心把腰帶弄開了的話,係起來可麻煩了。”
她吃定了岩橋慎一確實什麼都不懂,一不留神,就開始捉弄起他來。
岩橋慎一聽得一愣一愣的。她忍著笑,板起小臉,繼續大說特說她的歪理,仿佛一個在觀光景點把外國觀光客騙得團團轉的女阿飛。
對和服毫無了解的岩橋慎一,無從分辨她說的話哪句真哪句假,隻能照單全收。
“所以,我抱著你,你老老實實不要動哦。”中森明菜眨眨眼睛。
岩橋慎一感受著摟著自己的那雙胳膊,還有自己的皮膚感受到的和服涼絲絲的質地,點點頭,“好吧。”
他陷入被動,隻能s木樁,讓她摟著。
“接下來去哪兒?”
中森明菜調整好了惡作劇的狀態,控製住不笑場,開始問他之後的安排。
這次出來玩,負責訂計劃的人是岩橋慎一。中森明菜把自己交給他,樂得輕鬆,隻準備拉著他的手,拽著他的衣角,緊緊跟著他。
當然,不排除中途突然改主意、反過來牽著他鼻子走的可能。
“今天去山裡……”
岩橋慎一讓她抱著,一低頭,就是近在眼前的、貼在自己胸前的小腦袋。雖說穿和服,不過她的頭發倒是沒有額外修飾,還跟來時那樣,散開在肩頭。
他抬起一隻手,後知後覺想起來還有個地方能動,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
中森明菜哧哧笑,在他懷裡動了動,催促他的下文。
“好像有蟲子在叫。”結果,岩橋慎一說的卻是這個。中森明菜撲了個空,愣了一下。岩橋慎一卻有點在意,“不會是有蟲子進到屋子裡來了吧?”
“哎?”中森明菜聽他這麼說,也有點在意的豎起耳朵。
不過,什麼也沒聽到。
與此同時,岩橋慎一耳邊的蟲鳴聲也消失了。他把這事給放到一邊,繼續跟她說今天的安排。
說完了,讓她鬆開,自己去做出門的準備。
出門之前,中森明菜還認認真真的跟掛在窗前的晴天娃娃揮手,“請好好看家、在我們回來之前,都祈禱是個好天氣哦~”
岩橋慎一把她的傻話聽在耳朵裡,看看窗外的天空。應該不會下雨。
兩個人出了門。
結果,等坐進車裡,岩橋慎一又聽到那陣蟲鳴似的,吱吱的聲音。總不會有蟲子跑進車裡來了吧?
再要不然,就是蟲子鑽到了他們的身上,被帶著上來了?
岩橋慎一有點在意,低下頭,檢查自己的衣服。
“怎麼了?”中森明菜問。
岩橋慎一問她,“你聽到了嗎?好像有蟲子在叫。”
“蟲子?”
中森明菜愣了一下,也學著他,四處看看。看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些什麼,忍俊不禁。
岩橋慎一摸不著頭腦,“怎麼了嗎?”
“你再聽聽看。”
中森明菜坐正身子,一動不動。
“還聽得到嗎?”
岩橋慎一認真聽了聽,果真什麼也聽不到了。中森明菜心裡有底,又大幅度扭動起了腰肢。
那陣蟲鳴似的吱吱聲又響起來了。
岩橋慎一恍然大悟,去看中森明菜,“該不會是衣服的緣故吧?”
中森明菜哈哈大笑,連連點頭,“是慎一你的功勞哦。”
“那條腰帶嗎?”岩橋慎一一說就通。
中森明菜“嗯、嗯”答應著,和他解釋,“新的和服腰帶,就是會有一點點響聲。不過聲音其實很細,一般人不會在意到的。”
她笑眯眯的看著他,“慎一你的耳朵很靈哦~不愧是製作人桑。”
在這種地方被誇獎,好像不是什麼值得得意的事。
岩橋慎一不禁苦笑,“原來是這麼回事。”
“很在意那聲音嗎?”中森明菜問他。
岩橋慎一否認,“那倒不是。隻是剛才不清楚聲音的來源,所以有點在意。本身那聲音的話,並不討厭。”
他想了想,“有點像是蟲鳴。”
“那就是把裝鳴蟲的籠子給掛在腰間了。”
中森明菜說著孩子氣的話,告訴他,自己小的時候,夏天去看煙火大會,父親在小攤上,給她買了一對裝在竹籠裡的鳴蟲。
“……父親很少給大家買東西,但偶爾會突發奇想,買下這樣有點奇怪的東西。”中森明菜想起來,語氣當中,也不是沒有懷念。
家人就是這樣。即使現在父女關係緊張,但在成長的過程中,父親也並不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惡劣、可鄙的形象,也有過他笨拙和溫柔的一麵。
“嗯。”岩橋慎一默默聽著。
想了想,提起件事來,“你不是說,蟲子叫的話就不會下雨嗎?”
中森明菜扭頭看他,知道他在說什麼。
岩橋慎一把手伸過去,摸了一下她腰間的和服腰帶——還帶著萬一弄壞就糟了的小心,輕輕把手放上去。
“把鳴蟲的籠子掛好了。”他說。
中森明菜莞爾一笑,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軟軟的指尖,鑽進他手指的縫隙。
兩人十指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