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明菜“嗯、嗯”聽著,“演出是明天。”想了想,“北海道是吉田桑的老家吧?”
“不過,吉田桑的老家離劄幌可遠了。為了看樂隊的演出,她的家人還特意提前來了劄幌。”岩橋慎一和她說。
“真好。”她的語氣是真的羨慕,“能回老家開演唱會。”
岩橋慎一好奇,“你在清瀨市演出過嗎?”
“其實演過的。”中森明菜告訴他,“剛出道的時候,在清瀨的高中學園祭上演出過,唱了兩首歌,然後對台下說‘請多多支持我’,就立刻跳下舞台離開了。”
“聽著真是手忙腳亂的。”
“剛出道的偶像可忙了,分不清現在是白天和黑夜、今天是一日還是三日的程度。”
岩橋慎一聽了,故意逗她,“今天是十八日的晚上。”
電話那頭的中森明菜連連嫌棄,“這也太冷了吧。”這家夥到底是怎麼做到一本正經說這種冷笑話的?
相比起岩橋慎一無聊的冷笑話,還是中森明菜這個嫌棄的態度更好笑一些。
……
隔天,岩橋慎一雖然沒有痊愈,但沒有發燒、自我感覺也尚可。這麼著,到底沒有動用到臨時退票點。
這麼個結果皆大歡喜,工作人員們鬆一口氣——為不必承擔長頸鹿男缺席有可能出現的問題。
虛驚一場,要數美和醬最高興,昨天那副自己跟自己鬨彆扭的樣子早就丟到九霄雲外去。高興歸高興,還沒忘記跟岩橋慎一說,自己會在舞台上照顧他。
一聽在舞台上“照顧”他,岩橋慎一就有點想出冷汗。
被這隻小狐狸給重點關照,可不是什麼叫人感到“高興!快樂!喜歡!”的事。
為了穩妥起見,導演和岩橋慎一溝通,臨時取消了幾個原本的長頸鹿男跟美和醬、跟觀眾互動的環節,讓他除了開場以外,幾乎都留在陣地裡彈他的鍵盤,儘量保存體力。
開場之前,樂隊先在休息室裡待機。美和醬處在一種微妙的,又想撒歡、又努力克製的狀態當中。她坐在岩橋慎一身邊,卻跟中村兄用gaboy對戰。
任地獄的新款遊戲機,不僅陪伴美和醬從福岡走到劄幌,還給了她這份又想撒歡又努力克製的情緒一個出口。
美和醬玩遊戲的時候好勝心極強,中村兄也是個寸步不讓的。兩個人鬥得熱火朝天,氣急了就互罵“八嘎呀路”“擴諾呀路”。幸好劄幌場不錄像,不會把這個畫麵給記錄下來。岩橋慎一心裡無厘頭的想著,瞄一眼美和醬的遊戲機顯示屏。
又要輸了、又要輸了……
看熱鬨就是這麼開心舒適。
劄幌場的門票全數售出,剛出道就能在劄幌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開超大型演唱會,配合著事務所的通稿,這件事早就被大吹特吹。
今天的演唱會,觀眾席裡有美和醬的父母和弟弟,有她畢業以後留在了劄幌的朋友,有為了看樂隊的演出從全國各地飛來的觀眾,還有因為北海道又出了個歌星而驕傲的北海道人。
各種各樣的情緒,各種各樣的想法,各種各樣的人,彙聚到一處。
然後,為了同一支樂隊歡呼,為同一支歌鼓掌、又為同一支歌而感動。
演出開始以後,美和醬說到做到,岩橋慎一留在圓形舞台裡麵不出來,她就多跑進去幾次,和他麵對著麵唱歌,貼著他的背唱歌,看她臉上的笑容,就知道她是真的高興。
今天的美和醬,狀態格外的好。這既是因為回到了劄幌,她夢想開始的地方。還因為差點要上不了場的岩橋慎一,也能順利站到舞台上。
在北海道的老家,台下就有她在老家的親朋好友。他們在很早之前,就聽她說起過自己的夢想,既有全力支持她相信她的,也有雖然不理解但也支持的。
雖然被挖苦嘲笑過,但因為有溫柔的家人和朋友,當她去往東京,四處碰壁時,回想起北海道老家,就又從中得到力量。
還有在她的心裡畫下一道彩虹,和她一起,把夢想一點點實現了的岩橋慎一。現在,他也正在自己的身旁。
兩份的勇氣,注入到她的身上。身在劄幌的美和醬,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幸福與力量。
在這一刻,忘記了昨天被擺上了台麵的問題,也不去考慮今天過後的未來。隻在這一刻,她全力以赴。為自己,為所有人。
為岩橋慎一,為了三個人的夢想成真。
心裡帶著要照顧岩橋慎一的想法,雖說如此,等到演唱會結束,退場的時候,滿場跑的美和醬自己氣喘籲籲,體力到了極限,反倒是一直留在內圈舞台演奏鍵盤的岩橋慎一,退場時還能順手攙她一把。
“慎一君沒問題嗎?”她一邊被岩橋慎一扶著往後台走,一邊問。
岩橋慎一笑了笑,“沒關係,我的身體好了。”
“那就好。”
得到這麼個回答,小狐狸放心了。接近虛脫,乾脆啪嘰歪到他身上,開始耍賴走不動了。
還是這樣更接近她的作風。
岩橋慎一扶住她,體格健壯的工作人員趕緊過來,從他懷裡接過美和醬,把她先抱進休息室。
……
劄幌的演唱會結束,美和醬在台上玩得瘋,過後直接回酒店休息。吉田家的父母之前就說過,演唱會看完,就直接回老家。
這麼著,無人打擾,她自己回去大睡特睡。
明天上午,團隊的人啟程回東京,留下善後的人拆除掉舞台,再運回東京。下一次,就是在灣岸廣場舉行這次巡演的最後兩場。
灣岸廣場,岩橋慎一跟美和醬許下將來要開戶外巡演的承諾的地方。
岩橋慎一想著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啟程,突然想起來,這次一到劄幌就生病,沒有出去逛街,也就沒有給中森明菜帶出差的禮物。
心裡正琢磨著這件事,電話忽然又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