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你找到了我,我也不會給你任何獎品。”中森明菜的話語裡,還帶著點不自覺的小情緒。
岩橋慎一聽在耳朵裡,覺得她像個明明心裡沒底、卻還是要耍賴的孩子。
“沒有獎品,就沒有找我的動力了吧?”她繼續胡攪蠻纏。
岩橋慎一莞爾,“哪兒的話。能找到你,隻為了這個,也有使不完的勁兒。”
“想見我?”
他“嗯”了一聲,“就是想見你,才到你家裡來。結果,沒有見到你,隻好一邊陪健太玩,一邊和它一起等你回來……”
中森明菜聽他說的誇張,連連嫌棄,“說得這麼可憐。”
“想讓你知道嘛。”岩橋慎一溫言軟語。
她“嘁”了一聲,“真會說好聽的。”覺得這家夥狡猾,決定將胡攪蠻纏進行到底,“既然想要見我,那就來找我。”
“至少也給我點什麼提示吧?”岩橋慎一討價還價。
電話那頭,中森明菜卻沉默不語。
岩橋慎一叫了她一聲,“明菜?”
中森明菜卻打定了主意似的,不再理睬他。可也沒有掛掉電話。岩橋慎一側耳傾聽,隱隱約約,仿佛聽到一點背景音。
再仔細聽一聽,好像是菊池桃子的歌。
……
蹲守在公寓對麵的狗仔,看著先前走開了的岩橋慎一,再度出現在視線範圍內,趕緊打起精神來。
岩橋慎一對正被監視著這件事毫無知覺,也全無防備——而看上去,也沒有防備的必要。反正剛才下車時是一個人,現在回來也還是一個人。
可是,狗仔看到他去而複返,非但沒覺得失望,反倒興奮起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
岩橋慎一換了衣服!
岩橋慎一走進去沒多久,剛才跟著他離開了的狗仔也過來會合,“岩橋桑回來了吧?”得到肯定答複以後,狗仔這才語氣輕鬆說了句,“我猜也是要回來,所以中途就隨岩橋桑自己了。”
留在原地的狗仔笑起來,“岩橋桑換了衣服。”會換衣服,也就是說,在他剛才去的地方洗了澡。大晚上的,不回自己家洗澡,反倒走去另一個人家裡洗澡。
兩個狗仔相視一笑,都露出個“你懂得”的表情。
“住得真夠近的。”剛才跟著走開的狗仔說了句,“走路也就十幾分鐘,不是故意的才怪。”
“不過,是菊池桑嗎?”
“這就不知道了,隻看到岩橋桑進去,現在又回來。”負責跟岩橋慎一的狗仔壞笑了一下,問他,“你看看時間,岩橋桑走開了多久?”
聽出畫外音來,留在原地的狗仔也跟著笑了兩聲。但工作當前,沒跟著他瞎聊天,繼續說正經的,“我在這兒,也沒有看到誰進去或者是出來。”
當然,沒有看到指的是沒有看到藝能界人士。
“岩橋桑既然回去了,還要不要再繼續?”剛才跟著走開的狗仔和他商量。
另一個狗仔想了想,“還是再等一會兒吧。”
……
岩橋慎一進了門,果然在玄關看到一雙女式的平底便鞋。他心裡有底,站在玄關前,對著裡麵說了聲“我回來了。”
嗯……沒人過來迎接。
行吧。
岩橋慎一換了鞋,去洗手漱口,走進客廳。唱機還亮著,但唱片已經播完。中森明菜像隻小貓似的,在沙發上蜷成一團,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可岩橋慎一剛在她身邊坐下,就聽到她嘀咕了一句,“你洗澡了?”她翻了個身,瞄著岩橋慎一的臉,十足的醉貓相。
岩橋慎一問她,“你喝酒了?”
“你不許學我講話。”中森明菜一開口就不講理。
其實,她自己知道自己不講道理,話說出口,就覺得心裡酸楚委屈。又想好好跟岩橋慎一說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岩橋慎一好脾氣,“借用了你的浴室……聞到了嗎?”他瞧見還放在一邊的電話聽筒,隨手把它給放回原位。
中森明菜人躺著,眼神一點沒離開他,看著他把聽筒放回去,撅了下嘴,“慎一你猜的還真準。”
岩橋慎一看著她喝了酒紅撲撲的小臉。喝了點酒,連飛過來的眼刀也顯得嬌媚。他先是覺得這副模樣久違,後又覺得心裡憋得難受,像是有什麼東西堆在那裡發泄不出來,隻漲得滿滿的。
他被這種情緒壓製,以至於伸展不開手腳。隻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
中森明菜一把攥住那根手指頭,目不轉睛盯著他。
“怎麼想到來我家呢?”岩橋慎一問她。
中森明菜心裡難受,酒勁兒上來,湧遍全身,也一並把這滿腹的委屈給推到嘴邊。她一開口,說的是“來突擊檢查,看看岩橋桑說的是真是假。”
“那麼,是真還是假?”岩橋慎一貼近她,和她臉對著臉。
這張臉就近在眼前。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女人,而他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男人。明明是這樣……
中森明菜這麼想著,卻彆過臉去。
“你一聽桃子醬的歌,就知道我在你家裡?”她還是不肯放過。
岩橋慎一“嗯”了一聲。
“這麼在意,連她的歌也都記著。”中森明菜窮追猛打。
岩橋慎一把她這醋海翻騰的模樣看在眼裡,說她,“除了在我家裡,還能在什麼地方,能讓你聽著菊池桑的歌、並且拿來當找你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