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他想到一件事。中森明菜知不知道岩橋慎一曾經幫過她那麼大一個忙……或者說,在跟中森明菜急速接近的時候,岩橋慎一有沒有說出過這件事。
親口說出研音欠岩橋慎一一個人情的時候,野崎社長有把握他不會去跟中森明菜多嘴多舌。那個“人情”,其實就是“封口費”。
隻不過,岩橋慎一不可能要研音的軍師費,研音也沒打算一次性買斷和他的關聯。
當年的事,要是岩橋慎一當時說破,中森明菜隻要一琢磨,就猜得出來在他出手之前,研音在打什麼主意。中森明菜是天真,但不是笨蛋。正因為野崎父子清楚這件事當中不光彩的地方,所以才要“欠人情”,又因為欣賞岩橋慎一的才能,選擇用“人情”來延續和他的交往。
時隔幾年,再提當年的事,絕對不會有在當年就說出來的效果。不僅如此,因為時間久遠,事情又早成了定局,研音也有回擊“絕無此事”的底氣。
野崎社長覺得以岩橋慎一的聰明,不會做這種翻舊賬的事。然而,如果當年的“人情”被輕輕揭過不再兌現,那沒有了“人情”以後,岩橋慎一就算不這麼做,未必不會做彆的什麼。
還有中森明菜的態度,如果她被岩橋慎一拉攏到他那一邊去,那研音也不好亂行事。
說到底,想要趁此機會做點什麼,最重要的目的是得到什麼,而不是弄到兩敗俱傷的局麵。
野崎社長想到這裡,忽然覺得,自己抓住了岩橋慎一遞過來的把柄不假,但岩橋慎一自己也不是兩手空空。
說了欠岩橋慎一一個人情,這個人情就必須要還。
當然,人情要還,利益也要賺。
至於為什麼要專程把菊池桃子的經紀人叫過來敲打一頓。
如果事情沒有如願進行下去,到了一定要個解釋、一定要畫個句號的時候,那麼,“就都是菊池桃子的經紀人擅作主張、弄出了這種事。她一定要負起責任來。”
……
錄音室裡。
等著小助理去買酒回來的空當兒,中森明菜把健太抱在懷裡,問岩橋慎一,“真的要喝一杯?”
岩橋慎一回答,“要是現在回答說‘假的’,豈不成了在捉弄桃井桑了。”
聽他這麼說,中森明菜莞爾一笑。她一下下摸著小狗的頭,覺得此刻的情景怪有意思,一張嘴,就忍不住挖苦他,“製作人桑嚴下的禁酒令,總算在最後一天解除了。”
岩橋慎一認認真真,“是的。畢竟是禁令解除嘛,儀式感也是要一些的……”
“所以就在錄音室裡喝一杯?”
中森明菜叫岩橋慎一這一套接一套的歪理繞的頭暈,又好笑、又有點在被他捉弄的不滿意。
不過,她沒說話,旁邊的錄音師先笑著說岩橋慎一,“岩橋桑說話的本領,都能當搞笑藝人了。”
岩橋慎一接住這個話茬,“我剛才說了很好笑的話嗎?”
這下,錄音室裡在場的人,都讓他給逗笑了。
一片笑聲當中,摸不著頭腦、又有點被嚇到的健太“汪、汪”叫了兩聲,把中森明菜和錄音室裡的人的注意力都拉回來以後,這隻小狗從中森明菜手裡掙脫出來,跑到岩橋慎一那裡去。
岩橋慎一心情大好,“乖孩子。”
這種時候堅決站在パパ(aa)這一邊。真是パパ的好“犬子”。
而關於為什麼桃浦斯達中森明菜的愛犬對初次見麵的岩橋慎一製作人這麼親近,錄音師也好,一邊聽笑話的大本也好,全都當是沒看到。
突然提議要喝一杯,還打發了中森明菜的小助理去買酒,倒也不是真的在錄音室裡來點禁酒令解除的儀式感。
剛才,錄音師、岩橋慎一和中森明菜,三個人一起商量留到最後來唱的,那首重新編曲過的《接吻》要怎麼處理。製作上一張企劃專輯的時候,為了這首歌的唱法在錄音室裡吵得不可開交,最後岩橋慎一和中森明菜兩人都退了一步。
現在,以中森明菜的想法為主了,之前被否定的唱法,又舊話重提。
想要點曖昧纏綿的飄忽氣氛。喝一點酒,說不定效果會更好。
這是今天突發奇想的臨時提議。當然,為了保險,在唱接下來的微醺版本之前,先已經錄製了一個都挺滿意的版本。隻不過,突發奇想以後,又多了點不知道是不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也許喝一杯會更好。
如果微醺版本更好,那最後就收錄微醺版本。如果不是,就收錄這個版本。
沒有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唱好的壓力,輕輕鬆鬆的安排小助理去買酒,輕輕鬆鬆的開著玩笑等著酒送過來,此情此景,要說成是慶祝禁酒令解除、或者慶祝專輯錄製完畢,倒也有那麼點意思。
小助理被支使著去跑腿,叮叮當當,大包小包回來。一進錄音室,看到眾人談笑風生,完全放開了的小狗到處跑跑,氣氛好的不得了。
大本最先看向她,過去幫忙。
中森明菜衝小助理揮揮手,笑眯眯的說聲“辛苦了~我要的燒酒請給我一杯。”她故意要耍寶逗大家開心,說點老酒鬼的話。
話說出來,看一眼岩橋慎一,心裡覺得,自己在得意忘形。不這麼想正好,這麼想了,心裡更高興了。
哪還有比在這個年下君麵前得意忘形更有意思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