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變成一塊冷冰冰的石頭之前。
但即使如此,明明急匆匆的掛了電話,說好這就過去。但也還是不肯叫她“明菜寶貝”。總之,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叫就是了。
中森明菜“嘁”了一聲,轉而意識到這個又跟他耍脾氣、又期待著他快過來的自己有那麼點好笑。不等被岩橋慎一知道了、被他笑,自己先笑起自己來了。
……
公費吃喝雖好,公款約會更妙。
但如果帶薪休假之後,還有薅羊毛的約會等著,那就是又好又妙,雙倍的快樂。
岩橋慎一今天陪同招待瓊傑特,行程事先跟中森明菜通個氣,兩個人分頭跑來橫浜,經紀人幫忙在橫浜未來港那邊的酒店,給他們分彆訂了房間。
在如何躲開狗仔去約會這件事上,經紀人絕對是專業的。
放下電話,岩橋慎一走上大路,在深夜的街頭等待出租車,前往赴約會。交往以來,兩個人很少在外麵過夜,而深夜赴約,這種做法本身就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意味。
坐在出租車裡,想著那個一邊等著他、一邊數著海上的綠燈的中森明菜,岩橋慎一的心也跟著飛起來。好像不是被出租車送到酒店,而是自己長出翅膀,飛到她身邊似的。
也許是今天晚上的酒意在發散,但也或許,是因為心裡裝著中森明菜,他整個人才變得急不可耐。
電梯到了。
……
“做什麼?”
一進了房間裡,岩橋慎一就迫不及待摟住她,低下頭,用鼻尖輕輕拱她。中森明菜覺得癢,輕輕躲他,“要做什麼?”
岩橋慎一認認真真,“確認一下,有沒有在明菜桑變成石頭之前如期趕來。”
“……”
怎麼會有人能這麼一本正經地說這樣的話?或者說,隻有岩橋慎一這種明明心裡清楚、卻總是裝著若無其事的家夥,才能一本正經說出這樣的話。
一想到這家夥又在裝蒜,中森明菜開始有點生他的氣,往後退一步,“沒有哦,因為你遲了一步,所以心已經先變成石頭了。”
“真的?”岩橋慎一眨眨眼睛。
中森明菜認真點頭,“沒錯。”
岩橋慎一垂下眼皮,慢慢說了句,“讓你久等了。”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輕佻。今天晚上,中森明菜確確實實,是在等待當中度過的。
“笨蛋。”中森明菜把他低頭的樣子看在眼裡。
岩橋慎一反應了一下,倒讓中森明菜更得意了。她像把一粒水果硬糖含在嘴裡似的含著那句“笨蛋”,每對著他說一次,都仿佛是把舌尖伸出來,給岩橋慎一看看。
其實,端詳一下中森明菜的臉,她的臉頰粉撲撲的,嘴裡飄著的淡淡的甜味,不是水果硬糖,而是酒味。
她伸過手去,拉著岩橋慎一往裡走,走到能一覽橫浜港夜景的窗戶麵前,“是稍微久等了一點。但是呢,我知道等待不會落空的。”
“……所以,心才不會變成石頭呢。”她理直氣壯。仿佛剛才那個使小性子的人是另一個人似的。
不過,到底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中森明菜。被岩橋慎一輕輕抱住了以後,她嘴裡繼續嘟囔,“但是,因為真的等了很久,還是想要捉弄你一下。”
“像剛才那樣?”岩橋慎一笑了。
中森明菜嘀咕他一句“還笑呢”,自己也笑了,“你要是早一點說點好話,那我還能手下留情一點呢。”
“這就很手下留情了。”岩橋慎一收緊了胳膊。頓了頓,“好像很久沒有抱你了。”
從狗仔把照片送到研音那邊,又是忙著跟研音那邊談判,又是要顧全大局的。兩個人工作行程又都塞得滿滿當當,吃頓飯容易,過個夜難。
不論是普通的擁抱,還是另一種抱,都沒什麼機會,也沒什麼時間。
“想抱我?”中森明菜問他。
岩橋慎一像個認真聽課的好學生,被點到名問了問題,就老實點頭,回答“想。”
中森明菜哧哧笑起來,仰起臉去碰他。岩橋慎一湊過去,輕輕親她的臉頰,嘴唇碰一碰她的嘴唇。
“我第一次和慎一你見麵的時候,就是在瓊傑特桑的演唱會上。”中森明菜小聲說了句。
岩橋慎一“嗯”了一聲,按捺著急切,回應著她的話,“我可意外了,身邊的觀眾竟然是中森明菜桑。”
“但是,我可沒有感覺到你的意外,明明就若無其事的。”她越是心裡癢癢,嘴上說的話就越是蠻不講理。
岩橋慎一有點無辜,“心裡其實嚇了一跳,心想,‘是那位中森明菜桑!’”
“少來。”中森明菜一半嫌棄,一半覺得好笑。嘴上越是不饒他,心裡就越是柔軟。想著想著,不禁莞爾。
她嘴角往上翹,岩橋慎一就去吻她上翹的嘴角。越親,那上揚的弧度就越高,連帶著岩橋慎一也被感染,笑了起來。
當初,在瓊傑特的演唱會上第一次見麵。今天晚上,岩橋慎一招待完了瓊傑特以後,又過來見她。
中森明菜喜歡瓊傑特,欣賞瓊傑特的舞台表現能力,但想到自己、或者她和岩橋慎一兩個人,是因為瓊傑特才會相識,就覺得,她所欣賞的搖滾明星,對她又有著彆樣的意義。
而今天晚上,岩橋慎一是在招待完了瓊傑特之後又來見她,這件事,讓她在等待的時候,心裡想起來,儘管覺得等待難熬,卻又覺得這份等待很有意思。
“音樂節是在後天。”中森明菜記得清楚。
岩橋慎一回答她,“招待券已經送到事務所那邊去了。……兩天,隨便哪一天,隨時都恭候明菜桑的大駕。”
中森明菜叫他誇張的話又逗笑了,一邊接受他的吻,一邊問他“慎一你會去嗎?”
那天晚上,大本和小助理都在場的時候,中森明菜就說過,想和岩橋慎一一起去看演出。說那樣的話,並不是心血來潮的撒嬌。
中森明菜和他說,“你也去嘛。”
她輕聲細語,和他商量。但輕聲細語之中,卻仿佛暗含某種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