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那一次表現生澀,也許是臨時拚湊起來的那支中國樂隊。
但那份生澀當中,還有著初生牛犢式的英勇無懼,以及對音樂的熱愛。中島美雪記得那份生澀,就不禁好奇,那片土地上,會結出怎樣一顆搖滾的果實呢?
那支叫“呼吸”的樂隊,輪到他們登場了。
主唱是名舉止相當利落的女性,配合她的則是熟練的男樂手們。當演出開始,中島美雪的第一感覺是,“生澀”不見了。
這支樂隊的演出當中,一絲一毫的生澀感也沒有。但仍舊英勇無懼,隻不過那份英勇不是初生牛犢式的,而是仿佛就存在於樂隊當中的,與他們渾然一體的。
儘管聽不懂歌詞在唱什麼,但女主唱高亢的嗓音,出色的演唱,以及成員們之間默契的配合,還是輕而易舉,讓中島美雪沉浸入他們的音樂世界之中。相比起三年前的捉襟見肘,現在出現在舞台上的,無疑是支專業的、擁有著水準的樂隊。
中島美雪不禁在心裡感謝,這場聚集了四方八麵的音樂人的音樂節。
……
這一天,中島美雪作為觀眾,儘情享受了一場場水準極高的演出。登場的樂隊有主流出道的、有仍作為地下樂隊活動的,有本土的,也有外國的,但水準都毋庸置疑。
聚得起這樣多的優秀音樂人,正體現了當下的樂隊熱潮有多興盛。同時,如此龐大的後備軍,也不愁不把這陣熱潮延續的更久更久。
期間,中島美雪這個大明星,也不是沒有被認出來。
不過,她也好,試探著詢問了一句“請問,是中島美雪桑嗎?”的觀眾,雙方都非常有真正的主角不在這裡的自覺。
被認出來,她禮貌地微笑,和對方輕輕握手,之後心照不宣的道彆。
傍晚,中島美雪帶著今日飽餐一頓音樂美食的心滿意足,離開會場。等待信號燈的時候,她偏過頭,看向人行道。
一年到頭、每時每刻,都能看到西裝革履的上班族。不論是工作日還是休息日,不論是清晨還是夜晚。
這時,她又想起,那首被自己收起來,尚未發表的歌曲。
“沸騰的憤怒,沸騰的願望。”
“將其抱在懷裡,卷起袖子抱在懷裡。”
西裝下的搖滾,不是為了彆人,而是為了自己。
今年的音樂節,看不到dreasetrue的演出,今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岩橋慎一不戴頭套的演出。但這,倒讓中島美雪明白了,為什麼那一年,舞台上西裝革履的青年能夠有那樣精彩的表現。
他確確實實,是戴著無形的枷鎖,被西裝、被各種各樣的身份束縛著。也正因為被束縛著、卻又絕不甘心就這樣被束縛住,所以才有了那樣的精彩演出。
所以,才有了後來樂隊熱潮的興起,有了戴著頭套登場的長頸鹿男。
中島美雪覺得,之所以從岩橋慎一的身上看到、聯想到了搖滾,進而寫下了這樣一首歌,絕不僅僅是因為他在那一天,穿了一件西裝的原因。
但也確確實實,沒有人像這個青年那樣,把西裝穿得如此合適。
應該發行這首歌的。
中島美雪心想,應該把這首歌作為單曲發行,把它收錄進專輯裡,並且在演唱會上唱起來。
在岩橋慎一也不知情的時候,把這首歌獻給他。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為他這樣的人獻上一首應援歌。
既是把它獻給岩橋慎一。也是把它獻給每一個人。不論是穿著西裝,還是拿著嬰兒的奶瓶。
把這歌曲,獻給每一個人。
……
瓊傑特這顆王冠上的寶石,串起了上一次音樂節和這一次音樂節的人,她的演出在第二天的黃金時段。岩橋慎一跟中森明菜說好了,去看第二天。
這個中森明菜,對看瓊傑特的演出這件事,有著非凡的熱情。岩橋慎一聽她說著“我和你第一次見麵,就是在瓊傑特桑的演唱會上”,不禁笑她這點小心思。
不過,笑歸笑,既然他答應了她一起去看,該一起被笑的應該還有他。也許,在他答應了的時候,中森明菜也在心裡悄悄笑過他……就當是這樣好了。
兩個人要跑去看音樂節,這事就沒跟她的經紀人報備,正省去了老經紀人在一邊擔驚受怕捏一把汗。
說白了,公款約會雖好,但還是自由行動更妙。
在橫浜的酒店裡過夜的時候,兩個人又是商量去看哪一天,又是決定當天做什麼打扮。
這個中森明菜高高在上,一樣接一樣,替岩橋慎一決定要穿什麼上衣,戴什麼手表。安排兩句岩橋慎一,就接上一句自己到時候怎麼打扮,說完了自己,還要再問他一句,“怎麼樣?”
岩橋慎一居於人下,萬事好商量,聽憑她計劃,任憑她安排,自己隻等著到時候照辦。
至於中森明菜要怎麼穿怎麼戴,他沒什麼意見可提,萬事隨她。不過,在安排他的時候,這個中森明菜聽著說一不二,真到了她自己身上,反而非要聽聽看岩橋慎一的意見。
似乎對她來說,相互決定約會時的穿戴,是份相當的樂趣。
岩橋慎一想了想,搖搖頭,“你怎麼穿都很合適。”
他實話實說,反正每次跟她見麵的時候,她穿的都挺漂亮。更不用說在電視上見到她的時候了。
被誇獎了,中森明菜就眉開眼笑,像個吃不夠糖的小孩,每從他這裡得到一顆,都高高興興含到嘴裡,讓甜味在舌尖上融化。
但這樣還不夠。她還有點不死心,纏著他撒嬌,“慎一你也想一想嘛。”
到最後,岩橋慎一和她說,“你隻要戴我送你的戒指一起去,那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