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橋慎一想了想,“首先,肯定是和研音那邊打招呼,請他們在製定十周年慶祝計劃時,把這一件事也一並考慮進去。”
“研音還不知情嗎?”成田寬之問。
岩橋慎一回了句,“事務所那邊,先由明菜出麵彙報。最近這幾天,我就和研音的野崎俊夫桑通電話。”
“野崎桑要被你嚇到了。”
“那可不一定。”岩橋慎一笑了笑,“說不定,野崎桑早就等這一天已久。”
成田寬之心裡一動,聽小舅子這句話,覺得另有深意。他玩笑著把話說下去,“野崎桑就算是把明菜桑當成女兒來疼愛,當父親的,也少有會迫不及待要把女兒嫁出去的吧?”
去年,中森明菜才剛成功跨界了演員,事業更上一層樓。
岩橋慎一既然想和中森明菜結婚,卻沒有阻止她去當演員,甚至讓她大獲成功的那部電視劇,背後的製作公司裡,還有nzo的一筆。這是令成田寬之難以理解的事。
……這個小舅子,簡直像是有什麼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愛好一樣。
“好姻緣,沒有阻止的必要。”岩橋慎一回道。
他擺明了不打算跟成田寬之說自己的計劃,成田寬之也識趣。反正,計劃或早或晚,都會被他知道。涉及的越複雜,他就越有可能參與其中。
事到如今,成田寬之打定了主意,要跟岩橋慎一坐同一條船。
“結婚的對象是明菜桑,唱片公司那邊,慎一君也得有個說法。”既然要跟岩橋慎一共進退,成田寬之調侃歸調侃,但也還是真心替他做打算。
一家唱片公司的負責人,娶了業內另一家公司的招牌人物,這種事是要有個說法。
岩橋慎一笑了笑,“我早就不是nzo的社長了,成田姐夫。”
“這種話應該說給對著你死纏爛打的狗仔聽。”成田寬之皮笑肉不笑。
岩橋慎一搖頭,“對狗仔,要‘無可奉告’才行。說那樣的話,太容易被拿去做文章了。”
“不愧是有著豐富應對經驗的大人物。”成田寬之不陰不陽的還了他一句,姐夫和小舅子兩個,交換了一下視線,都露出個笑容。
岩橋慎一這輕描淡寫的態度,讓成田寬之更加確定,這個小舅子必定正醞釀著什麼。
這一番激烈的對話之後,兩個人一齊住了嘴,接下來,不再提相關的事。成田寬之拿出他遊刃有餘的活躍氣氛的本領,不是跟朝子搭句話,就是開點什麼小玩笑。岩橋慎一對他成田姐夫的笑話悉數捧場,朝子也露出微笑。
成田寬之便覺得心情大好。對成田寬之這個人來說,對方是否真心被他的笑話逗笑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他講了笑話以後,能夠得到回應。這往往關乎權力。皆大歡喜。
……
在神社,朝子抽中了大吉。不過,看她的神情,也並沒有因此歡欣雀躍,要想從這個姐姐的臉上看到那樣的表情,容易與否且不說,但至少不會是因為抽到吉簽而眉開眼笑。
成田寬之抽到個小吉,不僅自己高興,還連妻子的那一份也一起高興了,“朝子是大吉,我是小吉,加起來,可是‘吉利之家’。”
岩橋慎一笑著捧場,“夫妻作戰,可不能小瞧。”
“可惜,今年隻有慎一君你單槍匹馬。”成田寬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他,“慎一君的這一張是什麼?”
岩橋慎一這才把手裡的簽打開,是凶簽。
成田寬之才為“吉利之家”高興了,這一會兒,對著開出了凶簽的小舅子,就想著說點什麼笑話調侃化解一番。雖說,他不覺得岩橋慎一會是那種迷信簽文的人。
果真,不等成田寬之說話,他自己先開起了玩笑,“幸好、幸好。”
“什麼幸好?”成田寬之好奇。
“幸好我還沒有結婚。”岩橋慎一笑道。
成田寬之做了個被什麼東西撞到了的表情,順著他的玩笑話,也跟著起哄,“往好處想,明菜桑抽到的是一張大吉,不就抵消了嗎?”
他的理解,岩橋慎一是在借他剛才“吉利之家”的玩笑話自嘲。
岩橋慎一去把抽到的凶簽係到神社的樹枝上,朝子安安靜靜,在不遠處看著他。岩橋慎一係好了簽,走到她跟前,“姐姐。”
朝子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成田寬之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四下打量著神社裡的風景,悠閒自在。抽完了簽,三個人便也不久留,又慢慢往回走。
來時的路上,成田寬之和岩橋慎一大說特說,朝子默默跟著。但這段回去的路,卻成了成田寬之大步在前,留岩橋慎一和朝子在後麵聊天。
如果說的是彆的事,成田寬之肯定會湊熱鬨,絕不像此刻這樣懶得聽。
結果,這姐弟兩個湊到一起,又聊起了陷進小額貸款漩渦裡的人。
成田寬之最不樂意聽的話題。朝子也就罷了,畢竟她的事務所有這樣的業務,但岩橋慎一這樣的人,何必要去在意那些不懂得為自己的人生做好規劃的人?
走在成田寬之身後的姐弟兩個,當然都知道成田寬之的想法。不過,既然成田寬之隻在心裡不以為然,他們也隻說他們的。
“巧合得很。”
朝子把小山美穗的事說給岩橋慎一聽。
岩橋慎一也覺得不可思議,“繞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這裡。”不過,既然朝子接受了雜誌的采訪,會出現在小山美穗的視線裡,也並不奇怪。
這時,岩橋慎一忽然想到一件事,“該不會,在明菜收到信之前,姐姐就見過那位‘青花魚’了吧?”
朝子神情不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沒有斷然否認,對朝子來說,問題的答案也很明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