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的母親坐起來,惶恐的看著走進來的一群人。
竹淩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你兒子答應帶我們參觀農居,作為回報,我們給你看病。”
農婦沙啞出聲:“貴人,孩子不懂事,你們彆信他的話,我不需要看診,家裡就這麼大,你們隨便看……”
顯然,她害怕來的這些異族人。
竹淩他們穿的是紫霄國的服飾,很容易就能被認出來身份。
阿勒急了:“娘,我和她們都說好了,真的是來給你看病的!”
他的話說完,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農婦尖銳道:“輪不到你說話,還不去給貴人倒水,咳咳咳……”
她這一巴掌並不重,畢竟生病的人沒力氣,但阿勒的眼睛裡還是一下子溢出了淚水。
他不敢說話,隻把甜瓜拿進來放到床邊,然後默默去倒水。
竹淩見農婦如此緊張,便帶人退了出去,隻留醫士在這裡。
本來她也是進來看一下情況是否屬實,現如今確定了,就沒必要一直呆在這了。
女醫士走到床邊,安撫了幾句,就強硬的給她號脈看診,又掀開被子查看,一番操作下來,她的病情確定了——嚴重的帶下病!
帶下病就是白帶異常,是婦科常見病,農婦會得此症一是因為房事不潔,二是因為頻繁小產。
“帶下增多,有異味,顏色發黃,質地粘稠,且瘙癢難耐,對嗎?”醫士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聲音很溫柔。
農婦茫然的點頭,這裡從來沒有女醫,女子得了婦科疾病隻能靠忍。
她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醫,短短時間內就能清楚她的症狀。
這也是封建社會女性的悲哀之一了,為了保證貞潔,她們的身體是絕對不能被外男看見的,所以一些隱私的疾病,男大夫無法查看病原,治不了,她們就隻能乾熬著。
農婦就是因為得了很嚴重的帶下病,即便懷孕也很難保住胎兒,這些年頻繁流產,身子越來越差。
而最糟糕的是,她的身體因為得不到治療,瘙癢難耐,惡臭難聞,有時候乾著活,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撓,連安靜的站一會兒都做不到,她的丈夫因此懷疑她在家裡偷人,染了臟病,屢屢暴打謾罵她,最後還棄她而去。
她的名聲毀了,丈夫走了,可孩子還沒長大,明明清清白白,任勞任怨的為家人付出,卻落得如此下場,真是讓她又委屈又怨恨!
婦科炎症的一些症狀的確和花柳病很相似,例如瘙癢和惡臭,發作起來痛苦無比,而常見誘因就是不潔生活習慣和房事。
醫士了解了一下她的生活習慣,發現她本人還是很愛乾淨的,會經常洗澡,但她的丈夫就不一樣了,經常幾個月都不願意洗一次,還覺得男人身上的異味就是男人味。
並且,為了多生孩子,經常在她流產之後,不等小月子休養完畢,就繼續造人運動。
這個時候女子的身體是最脆弱的,非常容易加重病情,更彆提她流產那麼多次了。
農婦難以啟齒:“他那裡臭的很,我也想叫他去洗,但他就不願意……”
醫士點點頭:“那你得這個病,他要負主要責任!”
農婦瞪大眼,她哆哆嗦嗦道:“那、那,我得的不是臟病,是他給我傳的病?”
醫士給她科普了一下帶下症的患病常識,等說完,隻見農婦眼神呆滯,然後忽的嚎哭出來:“原來都是他害的我,他還打我,還怪在我頭上!嗚嗚嗚……我好恨,我好恨!”
農婦悲憤極了,她本來就因為被丈夫冤枉偷人,而在村裡抬不起頭,人言可畏,不知道有多少人或明或暗的用異樣的眼神打量她,在她麵前說一些不三不四的話。
因為這些,她的唯一養活的兩個孩子在村裡都經常被人欺負。
而這些委屈,本來就不應該由她承受,因為她根本沒有錯,錯的是她的不講衛生的粗俗丈夫,錯的是她們村裡沒有女醫!
醫士又安慰了她幾句,給農婦開了藥方,然後出來給竹淩彙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