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郅恒一早到了zf家屬院,吳鏞起的很早,已經在案前練了一幅字了。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吳鏞執筆揮毫,落下最後一筆,中氣十足地誦讀所寫文字。
徐郅恒謙和恭順,等著吳鏞給他說話的機會。
吳鏞將筆遞給徐郅恒:“來,我看看你小子有沒有退步。”
徐郅恒接過筆,在另一張宣紙上寫下個【玖】字,他寫的行楷,放縱流動,行雲流水。
吳鏞語氣如常:“玖,似玉美石,命薄如紙卻又獨一無二。嗯~確實退步了不少,比你爸爸還不如~哈哈~”
說著,他端起茶杯走向餐桌,保姆已經擺好了二人早餐,清粥小菜,發麵小包子,簡單平常。
吳鏞端起粥碗,入口前隨口道:“說吧。”
徐郅恒也端起粥碗,看著喝粥的吳鏞言簡意賅:“我們這邊一個姓初的姑娘昨晚被彎營鄉鄉長兒子王忠華強迫扣留,我朋友竇逍趕到現場救人,傷王忠華不輕,對方人多勢眾雙方鬥毆,竇逍昨晚入院後腦縫針,腦震蕩。”
吳鏞淡淡地“嗯”了一聲。
徐郅恒:“我們想私了,不想惹麻煩。”
吳鏞:“這個姓初的姑娘是你什麼人?”
徐郅恒:“都是朋友,她跟竇逍是一對。”
吳鏞夾起個包子入口嚼了嚼,蹙眉思索了一會兒:“這麼小的事兒你小子一大清早的過來找我老頭子?”
徐郅恒恭敬道:“我不想叫我們家老爺子知道,不認識彆人。”
吳鏞微微挑眉,哈哈笑了兩聲:“你小子,早該接你爸的班,現在傻眼了吧,出了事兒兩眼一抹黑,當年我從政,你爸從商,這麼多年他混的是風生水起,榜上有名,可他兒子有事還不是得來求我~”
徐郅恒無奈苦笑。
“先吃飯吧。”吳鏞遞了半顆鹹鴨蛋給他,隨意招呼道。
徐郅恒知道吳伯這是應了,坦然接過開始吃飯。
兩人又隨意聊了聊彎營和窪裡的規劃政策。
吳鏞給他拋了根橄欖枝:“窪裡翡翠苑南邊有條路一直要修你知道吧?”
徐郅恒:“知道,蔣哥不是接過去了嘛。”
吳鏞:“嗯,那條路由西向東,會路過你們的新廣場,西邊拐過來沿著五環要修個公園,一路向北直達新使館街,你爸爸明天回來開會就是說這事兒。”
徐郅恒洗耳恭聽。
吳鏞輕輕撇嘴:“你還是太嫩,我說到這兒你還不明白?”
徐郅恒當然明白,隻是讚助zf修公園這種隻有名沒有利的事兒他做不了主,不敢隨意誇口應承。
他硬著頭皮順著吳鏞的話茬問:“需要投資多少?”
吳鏞滿意地點了點頭:“八千,zf出人出力,你們幾家地產商平攤,誰出大頭誰有冠名權。”
還好,並不是很多。
“叫恒玖公園怎麼樣?”吳鏞端著碗望著徐郅恒,目光乾淨純粹。
徐郅恒輕勾唇角沒回話。
跟吳鏞一起下樓分彆後,徐郅恒趕緊掏出手機查看未接來電,之前在吳鏞家聊正事沒敢開動靜。
初戀連打三個電話令他不禁心頭一緊。
他回撥,初戀很快接起:“小徐!我聯係不上我鐵子了!早上我倆還通過電話,剛來了倆警察,走了以後我就想告訴她一聲,怎麼打她都不接!再打就關機了!”
本以為是竇逍那頭兒有什麼事兒,結果一聽是許玖玥有事兒,徐郅恒立馬不淡定了。
他沉聲問:“幾點?”
初戀微微停頓,兩三秒後報出:“我倆最後一通電話是8點17,我8點32開始給她連著打了仨她都不接!怎麼辦?我怕王忠華那孫子找她算賬……怎……”
初戀略帶哭腔的顫音被徐郅恒掐斷,事不宜遲,他腦子裡迅速思索。
他先是給常美娥打了通電話,徐郅恒不喜歡外人進入自己的領地,常美娥是家裡的阿姨,他很小的時候就到了徐家,逢一三五七會到開元名邸幫他打掃。
徐郅恒焦急問詢:“常姨,您早上過去的時候家裡有人麼?”
常美娥語氣輕鬆:“我碰上許小姐了,她說她有事著急出門,沒聊兩句她就走了。”
徐郅恒:“幾點?”
常美娥:“喲,這我還真記不清,8點多吧~我去給你查查監控?”
徐郅恒靈光一閃:“不用常姨,先這樣,掛了。”
他緊接著打給小區物業,保衛部主管儘職儘責,騎著電動滑板找到小區門口的保安大叔。
大叔接過電話:“啊!徐先生,許小姐打車走的,我看一下,8點11,燕b35xx……”
“好,多謝。”徐郅恒快語打斷迅速掛斷電話,又打給平安等著他去查出租車軌跡。
等待如同煎熬,徐郅恒急切地點上煙深吸一口,辛辣直衝入肺,嗆的他連連猛咳,眼淚差點溢出來。
…………
許玖玥被脅迫著到了一處洋房小院,這是個新修的院子,剛路過四周看見附近是一大片平房,不是城裡頭的老建築,應該是八九十年代的民房居民區。
小院接近四合院格局,正房是個造型奇特的小二樓,比城裡頭的四合院最大的優勢就是門口路寬一些,大門也寬許多,出租車直接開進院兒,停在正房台階下。
“彆拿刀抵著我,我跑不掉,去哪間屋子?我自己進去!”她冷冷地對匕首男說道。
進到正房,有個阿姨拎了雙拖鞋過來叫她換,許玖玥沒理,穿著靴子直直走進屋坐進沙發裡。
阿姨倒了杯水給她,許玖玥沒接,煮雞蛋吃的本就噎得慌,看見這來曆不明的水,隻能望梅止渴。
房間裡地熱開的很足,許玖玥就這麼枯坐一會兒,熱的脊背刺癢滿頭大汗,她悄悄將羽絨服拉鏈往下降了一小段兒,有空氣鑽進脖子裡,好歹鬆了口氣。
‘piapia~’有腳步聲從樓梯方向傳來,許玖玥警惕地直了直腰。
王忠華頭上裹著紗布,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地出現在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