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開始走菜,徐厚遠和方柔又輪著問了幾個許玖玥家裡的問題,沒有任何刁難,更沒有過度打探隱私。
徐厚遠整個人沒有一絲棱角,不知他壓根就不是左撇子,還是因為當兵生掰過來的,用餐儀態簡潔利落,跟普通人無異,柔和的態度跟對著徐郅恒的時候判若兩人。
許玖玥一一作答,沒有一絲一毫緊張:
“我舅舅除了好施展點拳腳,就好喝兩口……”
“我爺爺是陽縣人,是隸屬於陽城的縣級市,相當於從四九城到昌平的距離吧,我爺爺去世後我跟老家的親戚也不怎麼走動了……”
“好些事兒我自個兒還真做不了主,回頭見了麵您問我舅舅唄……”
“嗯好,等爺爺奶奶療養回來我一定常回家看看,爭取每周回去住一晚……”
幾人邊吃邊聊,徐郅恒始終一言不發。
徐厚遠被許玖玥靈動自在的氣場感染,整個人越來越放鬆,隨著聊天,笑容也逐漸變大。
他笑著問方柔:“要不,要一壺黃酒?”
方柔應允,經理安排。
酒壺和酒盅上來,許玖玥利落起身從經理的托盤中拾起,右手執壺,左手捏杯,站在徐厚遠和方柔中間偏後位置,微微欠身倒了一杯擱在方柔右手邊,笑著在二人臉上逡巡,輕快道:“女士優先。”
徐厚遠開懷笑,心情越發明朗。
給二老倒完酒,許玖玥走回座位,徐郅恒自然接過酒壺:“我來。”
經理將酒盅擱在二人餐位,靜等徐郅恒自己給二人酒盅滿上,對這種頂級豪門輕鬆和煦的家庭氛圍由衷讚頌。
徐厚遠舉起酒杯祝酒,徐郅恒起身續杯,父慈子孝,溫馨祥和。
徐厚遠臉上始終掛著笑:“丫頭,爺爺奶奶見了你以後很高興,他們很多年都沒這麼高興了,說明你跟我們家有緣。
奶奶看著脾氣好,其實比爺爺要求高,她在高門大戶當過差,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
你二爺爺在爺爺手底下練過兵,我跟胡家也有交情,你哥可能沒跟你提過,胡家至少欠了他兩條命。
徐郅恒總說我們家不民主,若不是他自己找上你,我們沒準兒也會尋上你,若是長輩撮合,你就不會受那麼多苦。
徐郅恒毛病確實不少,可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想讓你進我們家門兒,就隻能許給他。”
他再次端起酒杯,溫和鄭重:“這次你給我和你阿姨倒酒,下次我們等你敬茶。”
順利得到徐厚遠的認可,許玖玥心下歡喜,笑的真誠妥帖,她端起酒杯:“謝謝您和方阿姨認可我。”
怕自己破防,後半句話她就著酒咽了:‘我很期待能和你們成為一家人……’
放下酒杯,徐厚遠拆開文件袋,抽出文件抬腕遞向徐郅恒,徐郅恒起身接過,擺在他和許玖玥之間。
文件首頁寫著:家族信托基金。
許玖玥微詫,沒敢動,難掩疑問的表情,眨了眨烏溜溜的大眼睛望向徐爸徐媽。
方柔耐心解釋:“小九,咱們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沒有所謂傳家之寶,我和你叔叔沒有收藏古董的愛好,花錢買什麼龍鳳鐲送給你實在沒什麼意義,奶奶手裡原本有些老物件兒,十年動蕩期間都上交了,我上次送你的鐲子就是個首飾,沒什麼鄭重的寓意,不過我得跟你打聲招呼,我以後會經常買翡翠送你,你不能剝奪我的愛好。”
她抬手比了比二人之間的文件,接著溫聲說:“我和你叔叔商量了有一陣兒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送錢比較簡單。
小九,你不必急著拒絕,這是我和你叔叔的一點心意,你可能不會在乎上麵的數字,但這是我們送給你的一份底氣。
我的兒子我了解,或者說我對他有信心,他從前從未動過真感情,既然在茫茫人海中選了你,我可以替他擔保,他絕不會變心。
小九,婚姻是平等的,你有權利選擇去留,這份家族信托會隨著你們的婚姻關係合法後自動生效並存續,在此期間你可以隨意支配甚至轉移,若是將來你想離開,不管什麼原因,我們都尊重你……”
“媽!”這是徐郅恒今天入席後說的第三個字兒。
他明顯不樂意,甚至有點氣急敗壞:“哪有您這樣的啊?還沒結呢就咒我們離!”
“徐郅恒!”徐厚遠又換回那副渾厚嚴厲的嗓子:“誰教你的這麼沒規矩?你媽話沒說完就打岔!”
方柔微微蹙眉:“我已經儘量用委婉的語言了,按理都應該請律師來,說的話更是冷冰冰。”
徐郅恒憤憤不平:“這是說我的終身大事,我還不能發表意見嗎?”
徐厚遠吹胡子瞪眼:“你有什麼資格提意見?!這是我們送給九丫頭的聘禮!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徐郅恒怒極反笑:“哼嗬?她跟我沒關係怎麼可能跟你們有關係?你們的錢我們不要!你們愛給誰給誰!”
他突然騰地起身抓起許玖玥的手腕就要走,許玖玥一臉懵,這怎麼就吵起來了?從哪句話開始吵起來的呢?!
許玖玥忙摁著徐少爺的胳膊打圓場:“誒誒~叔叔阿姨,徐郅恒可能沒怎麼聽明白這個基金的玩兒法,等回頭我倆查查再簽!”
她小聲安撫徐少爺:“徐郅恒,你坐下,你乾嘛呀!”
徐郅恒不動也不坐,胳膊繃的邦邦硬。
許玖玥忙對著方柔賠笑臉:“方阿姨,您看他,跟小孩兒似的,多逗~”
徐厚遠沉著臉:“愛走就走!甭留他!”
徐郅恒有聲吸氣,使勁兒捏了捏許玖玥的細腕,拽著她真要走。
許玖玥往回掙了掙,隻見方柔抿了抿唇,輕歎:“郅恒,你先坐下,媽媽不該說那樣的話,媽媽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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