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和黑眼鏡顧及船上的兩人,未曾休整已經開始謹慎上浮。
在他們的角度,這深海巨鯨一望無邊際,一直緩緩在他們頭頂的位置,底部的表皮紋理細密,上麵生長了厚厚的寄生生物,倒是沒有什麼人工痕跡。
這鯨魚估計活了千多年,一直馱著宮殿群遊走,但那宮殿群又是以什麼手段在這多年間一直穩定地立在鯨魚背上的?
張啟靈想到那些精細的石磚路,和那一座有氣息排出的塔樓,微微皺了下眉。
……若想保持宮殿的穩定,想來,那巨鯨身體上部的血肉已經被挖空一層做了地基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修建者瘋狂到了什麼程度,這巨鯨的血肉又挖去了多少。
為了減弱危險的壓強變化,他們的速度比巨鯨略慢,但即使如此,他們遊了一段時間後竟也跟上了巨鯨。
黑眼鏡看了一眼,朝張啟靈比了個“開花”的手勢。
張啟靈看到巨鯨停下了,也看到了上麵那一片奇怪的白色,卻辨認不清那些白色的具體情況。
但是他們下海後能與“開花”聯係到一起的隻有一個東西——“珊瑚”寄生者。
好家夥,這鯨魚還真是熱情,一家裡養活了這麼多小玩意兒~)
黑眼鏡嘖嘖稱奇,甚至蔫壞地給巨鯨鼓掌,說什麼上去以後要找吳天真給它頒一個《感動海底十大水族》的獎項。
張啟靈對黑眼鏡這種堅持不懈迫害吳天真的操作不做評價,他仔細盯著鯨魚,有點兒疑惑為什麼它身上的寄生者會突然爆發出來。
按道理來說,像這種深海的寄生蟲應該並不喜歡出水曬太陽或曬月亮,怎麼會隨著巨鯨的上浮反而還探出了頭?
他看了黑眼鏡一眼,示意他跟上。
不管怎樣,現在巨鯨因不知名原因停下,這是他們探索的好機會。
事實上這在水裡烏漆嘛黑的,又有水浪阻攔,黑眼鏡還真沒看明白張啟靈那一閃而過的眼神到底是個啥。
不過想想這啞巴估計也就那幾個想法,所以黑眼鏡也沒深究。
畢竟就算深究下去,真的看清那眼神,也沒啥意義——張啟靈的所有眼神其實都長一個樣子。
可能也就他自己覺得他每次的眼神示意都清晰易懂吧。
張啟靈遊著遊著就聽見黑眼鏡在後麵又發出一些帶著壞水味兒的笑,雖然不知道這家夥突然又發了什麼癲,但是考慮到海下打架對他不利,張啟靈決定暫時放棄追究。
當務之急是趕快繞到巨鯨正麵,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後他們就和胖子對上了眼。
準確來說,一個不停做上下起伏,把下麵的“珊瑚”頭都坐爆的胖子。
嘖嘖嘖,傷風敗俗,太傷風敗俗了~)
黑眼鏡做作地伸手把眼睛蒙上,這會兒他好像又是個沒扇人家大耳瓜子的好心人了。
張啟靈懶得接他話茬兒,黑金古刀閃過,那些本就遭受折磨多時的“珊瑚”瞬間脫離苦海去了西天極樂世界。
我去小哥,總算找到你了,你沒事吧?)胖子解放雙手,坐在地上囂張地拿屁股狠狠把蔫頭巴腦的“珊瑚”搓了一圈兒才起來。
張啟靈不知道胖子為什麼覺得他會有事,茫然間輕輕搖了搖頭,卻突然想到什麼,於是又看了過去。
胖子雖然不知道小張這眼神長啥樣,但是心有靈犀,一下子就明白了張啟靈糾結的點,直接開口表示小吳現在的駕船技術爐火純青,被他留在上麵看家。
於是張啟靈安心了,又恢複了沉默。
幾人這一番寒暄,巨鯨依舊巋然不動,隻是身上的“珊瑚”又厚了一層,無數寄生蟲探著頭猙獰搖擺,顯得這個宮殿群裡好像落了一場大雪般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