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人麵豆樹伸進來吸血的樹根,看來它還沒死。”
人美心善的解雨臣伸手把趴在地上傻呆呆看觸須的吳天真拉起來。
那人麵豆樹乾被張啟靈一刀劈成兩半以後就瞬間萎縮,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兩塊兒皺巴巴的大氈布,裝死裝得很像那麼一回事。
吳天真爬起來以後拍了拍身上的土,眼尖地注意到他剛剛摔倒的時候好像砸扁了不少人麵豆。此時那些扁塌塌的人麵豆上的人臉都眼歪嘴斜地盯著他,看著很是淒慘。
“娘的,這他媽簡直一個器官罐子啊?”
就在吳天真打算出於人道主義讓這些慘死的人麵豆合上雙眼之時,一道光束從他旁邊兒越過去。
胖子打著手電筒衝著那人形罐子就是一個大跨步過去,龐大的重量凝聚在那四十多碼的大腳上,哐當一下狠狠又踩在了那些扁塌塌的人麵豆臉皮子上。
吳天真隻聽見“吧唧”一聲,那些豆子已經變成豆餅糊在了土裡。
吳天真:……往好的方麵想想,這大概也算得上是入土為安了……吧。
幾人的手電筒光束集合在一起,把那個人形罐子照的是嚴嚴實實。那些黑色外殼的特殊性在此時發揮的淋漓儘致,眾人隻見那黑色緩緩向內部收縮,然後如墨水溶在水中一般瞬間消散。
隻見在不知名的液體內部,那些器官緩緩漂動,那一根伸入的觸須時不時探出尖部鑽進一顆器官內部,看著就像是在超市進行“零元購”的法外狂徒。
作為探路先鋒和危險報警器的張啟靈伸手仔細將這個罐子的各個細節都摸了一遍,停頓了一下,緩緩將手收了回去:
“機關,不在這……”
新通路的機關必然在這個人形罐子身上,剛剛張啟靈探索間幾次在黑色外殼的表麵捕捉到一些機關的前驅紋路。
但是奇怪的是,這些前驅機關往往向下蔓延到一半兒就中途截斷,留下一個沒頭沒尾的殘局,如同一片迷霧一般令人迷惘。
……向下蔓延嗎。
張啟靈的視線慢慢鎖定在人形罐子的足部位置,那裡是一大塊兒黏連在一起的黑色物質,看著就好像是人形的兩條腿之間有無數觸手將它們連接纏繞。
“退後。”
旁邊兒探頭探腦的吳天真突然聽到這一聲清冷的話語,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已經飛速後撤了好幾步。
等他站穩之後再看去,才看到此時張啟靈已經微微舉起了黑金古刀,看樣子是打算直接暴力解決眼前的疑難問題了。
但很顯然,剛剛砸了人麵豆導致小吳現在腫如發麵饅頭的小張現在已經吸取了教訓,知道了在勇往直前的時候先屏退菜狗。
凜冽的刀光映在那人形罐子上,讓那些五顏六色的器官顯得格外陰森。
吳天真下意識順著刀光看過去,卻突然發現了盲點——
這個人形胸腹部位置的的那些心肝肺脾……居然好像排列的位置是正確的?
他一段兒時間沒有觀察這些器官,一時間甚至有點兒懷疑這原來就是這樣,但是他仔細看了一會兒,卻明顯地發現,裡麵那些排列混亂的器官正在那根觸須的緩緩移動下,慢慢向著正確的位置移動過去。
一對布著青筋的慘白眼珠子在水泡裡上浮,晃晃悠悠地浮到腫脹人頭的位置,一點一點塞進那個血淋淋的眼眶。
眼珠子在水裡顫動,仿佛一個人在調整視線。
從吳天真這個角度看,就好像是那個人形罐子一點點轉過頭看向他一樣詭異。
不對——
那個人頭真的往這兒轉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