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鬼火?”吳天真輕聲說道。
湊近幾步,才聽到這些青色磷火在燃燒時正發出炒豆子一般的輕微劈啪聲,吳天真伸手觸碰其中一團,那團鬼火瞬間散成無數小小的火苗,如金魚一樣在半空中快速遊開。
“鬼火出現之處,必有大量屍骨。”一時的好奇之後便是慎重,吳天真握緊手電筒,慢慢向前探去。
見氣氛凝重,落在最後的張啟靈加快幾步,想要到最前麵警戒,但很快就被攔下。
“不用擔心,小哥,你總得讓我鍛煉一下吧。”吳天真沒有回頭,笑著安撫道,“你剛剛一直在引路,精神老繃著也不好。”
張啟靈:迷茫)
他並不覺得自己很累,進入禁地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就自動進入了高度緊繃狀態,而在這種狀態下,一些正常的生理感受被壓製到最低。
小張想了想,但無論怎樣想,他都覺得自己走在最前麵是最安全的辦法,至少他能保證自己不管麵對怎樣的突然襲擊都不會立刻死去。
於是張啟靈張了張嘴,想要提出自己的意見。
然後胖子又冒出來打斷了他。
“沒事沒事,這不還有偉大無比英明神武帥氣瀟灑富可敵國的胖爺我在給天真少爺保駕護航嗎?”胖子一甩頭發,說出一通和他半點兒關係沒有的詞語。
他按著張啟靈的肩膀把他安置在了隊伍最後:“行了小哥兒,難得也感受一下吊車尾的感覺吧,這也算體會新鮮事物了不是哈哈哈!”
張啟靈:……
於是他安靜地跟在了胖子後麵,隻是右手一直虛虛按在刀上,已經做好了隨時衝向前方的準備。
鬼火幽幽飄浮,密度越來越大,甚至逐漸發展到不太需要手電筒的地步,而前行十幾米後,吳天真的腳下終於碰到了什麼東西。
腳下的東西略硬,在水的作用下顯得輕飄兒,但一旦整個踩下去,那東西卻又極脆,輕易便被踩碎。
吳天真知道,這下麵應該都是人骨。
“小心點兒,這些骨頭在光滑的地麵兒上很危險。”吳天真提醒了一下後麵的人,將手電筒抬高。
手電筒的光遠遠投射出去,而在這慘白的光下,水道兩側石壁上懸掛的東西瞬時吸引了一行人的注意!
隻見在粗糙的石壁上,竟赫然掛著一具具幼小的屬於孩童的骸骨!
這些骸骨的頭顱中央,一根粗長尖銳的漆黑釘子穿透頭骨而入,強行將它們釘在了牆壁上,看那釘子周圍裂開的細縫,這些孩子分明是被活生生地釘入釘子,活活釘死的。
懸掛的無數孩童骸骨雖然經過特殊處理,但在歲月的磋磨下依舊有不少破損,那些泡在水裡的殘骨,應該就是它們掉落的一部分。
“這麼陰狠毒辣的手段,到底是為了什麼?!”吳天真心下不忍,喃喃道。
無論在哪個時代,孩子都應該是被所有人好好保護的希望,也因此,若在墓葬及禁地中出現了殘害孩子的儀式,那這個儀式必定是為了某種可怖至極的目的。
吳天真定定看著那些骸骨良久,期間他一直沒有邁動腳步,而就在他緩緩把手電筒朝正前方照去之時——
本來空無一物的前方,竟突然冒出來一張烏木桌台?!
那桌台上並不是空空如也,而是規規矩矩地擺放著一個坐著的木頭人偶。
這木頭人偶被雕刻成小孩子的模樣,但卻異常詭異,隻見那孩童麵部,竟一半兒是男孩,一半兒是女孩,男孩和女孩的部分無論是五官還是妝容都完全不同,讓這個人偶一下子顯出一種割裂感,就好像這是硬生生將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偶拚在了一起。
但就在這種割裂感中,又有著莫名的和諧,吳天真看著它妝容不同的兩半嘴,竟以一種高超的手法連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在微笑。
人偶的兩隻手舉了起來,一左一右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仿若一個正在玩耍的普通孩子。
吳天真此時正站在那玩偶的正前方,他咽了口唾沫,注意到玩偶身前的木質紋路好像在緩慢變化。
“……五十,一?”吳天真緩緩念出人偶身前紋路形成的數字,隻覺得一頭霧水,“五十一是什麼意思?”
“什麼五十一,我看看我看看!”胖子上前一步擋在吳天真前麵,他左右看了看那人偶,總覺得這玩意兒如果不那麼詭異看著還有點兒正常,而就在他站過去的一瞬間,那人偶的紋路又發生了變化。
“好家夥,變成四十三了,咋滴到胖爺我這兒還給扣幾個數兒,啥玩意兒啊?”
兩個人一時之間仿佛找到了樂趣,在那個人偶麵前反複橫跳。
那人偶被迫瘋狂變換自己身前的紋路,沒一會兒,那臉上的微笑就肉眼可見地耷拉下來。
剛剛人偶出現的一瞬間張啟靈就打算上前,但他看清長相之時便明白了這玩意兒的真麵目。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武力值的菜雞,比菜狗還遜了一籌,於是張啟靈又退後一步站好。
而此時吳天真終於玩兒夠,敬業地開始科普:
“我知道了,這個應該是《點石齋畫報》中提到過的樟柳神。”
“通過咒殺孩童,收取其魂魄製成,它通過捂住耳朵或鬆開耳朵,能對一個人過去未來的猜測做出肯定或否定的回應。”
“除此之外,它還能預測人的壽命——”
“等等,”胖子打斷吳天真的科普課堂,“我靠,這不就說明,胖爺我還能活四十三年?!”
“臥槽賺大發了啊!本來我這大部分時間都過著掏人家祖墳的日子,還尋思肯定短命,結果一看這不是還能活到七十多,爽瘋了簡直!”
“你這就不行了天真,”胖子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差,猛地伸手勾住了吳天真的脖子,“不對啊,你小子怎麼算算跟胖爺我還活了個差不多歲數?”
“我靠,這我怎麼知道?!”吳天真好不容易擺脫胖子的桎梏,他倆都不是太在乎壽數的人,於是很快,他的腦子裡就想到了一些彆的東西。
“這樟柳神既然能進行判斷……”
“那麼,”吳天真緩緩摸著下巴,露出一個發現盲點的表情,“那麼我們完全可以問它解連環的生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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