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兔子攜著無畏一切的狂暴氣勢一路砸下來,結結實實地糊在了地裡。
張啟靈在聽到聲音的一瞬間便側邁一步躲開了這莫名襲擊,此時他站在一邊兒,靜靜地看著把地麵砸出一個大坑的藍兔子艱難地把自己拔出來,感到了一些迷茫。
……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一刻,這隻藍兔子的形象在他心裡逐漸和胖子重合。
外貌什麼的倒在其次,主要是他們這一模一樣的鉛球一般的能力讓人忍不住讚歎。
這裂縫下麵大概有三十米高,地麵兒的泥土極其柔軟,張啟靈隻是簡單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已經感覺到鞋底微微下陷,被包裹在黏膩的土裡。
而那藍兔子現在更是慘不忍睹。
隻見它毛茸茸的藍毛在濕泥裡被打的一縷一縷的糊在身上,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棕黑色的史萊姆或者泥巴怪。
但它還對自己這幅尊容毫無自知之明,把自己從土裡跟拔蘿卜一樣拔出來後,它隻是簡單地梳理了一下麵部的毛兒,就立刻自我感覺良好地一下子朝張啟靈的褲腿撲過來!
那一堆濕乎乎的泥巴水隨之飛濺過來,張啟靈麵無表情地躲開,抱臂看去,果然那藍兔子又是一頭栽進了土裡,兩隻後腿露在外麵瘋狂撲騰,看上去像是一條上岸的彈塗魚。
兔子在土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叫聲,但張啟靈麵不改色,看著就好像是一個莫得感情的酷哥。
這裂縫的兩邊都是高聳的土壁,中間的距離很窄,恍惚間仿佛他又回到了剛剛那條峽穀之中。
無數上部灰色森林綿延下的根須突破泥土鑽了出來,攀附在這土壁周圍,像是蜘蛛網一樣將上部空間遮擋了很大一部分。
張啟靈摸了摸這些根須,觸手乾燥粗糙,完全沒有正常植物的濕潤感,就好像早已死去一般。
他隻是輕輕一碾,手裡的根須已經在清脆的哢嚓聲中碎成一片粉末,仿若是乾土造的假物。
……但這裡的泥土明明充滿水意,按道理來說完全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腳邊傳來什麼東西挨挨蹭蹭的觸感,是那隻藍兔子終於又把自己拔了出來,並且痛定思痛去那些乾燥根須那裡蹭掉了毛兒上大半泥土。
張啟靈瞥了一眼它身上黑一片藍一片的斑駁模樣,勉強接受了它待在腿邊兒蹭泥。
這地方奇異,但是無論怎樣,都必須要繼續探索。
此時據他掉落下來已經過去不短時間,張啟靈估計著吳天真和胖子應該已經蘇醒,心下不免稍微焦急了一點。
“……你要跟著嗎。”
藍兔子除了裝死沒有什麼攻擊方麵的一技之長,讓它待在這裡也許會更安全。張啟靈想了想,還是對著扒拉自己小腿的兔子詢問了一聲。
聽到這句話,兔子兩隻高高豎起的耳朵抖動一下,靈活地翻轉,就似乎它正在努力用自己不怎麼發達的小腦殼子思考這一句話的含義。
然後很快,它抬起自己的小紅豆眼和張啟靈堅定對視,並四爪並用地把自己整個兔子掛在了張啟靈腿上,看上去就好像張啟靈的黑色短靴上墜著一顆過於巨大的毛球兒。
……不知道為什麼,張啟靈總覺得這種被什麼東西掛在腳上的感覺有些熟悉,但細細想來還是大腦空白。
兔子很重,像是一塊兒秤砣,張啟靈微微抬腿適應了一下兩條腿重量的不同,淡定地直接邁開腳步。
這條裂縫雖然呈現出一種貫穿森林兩端的氣勢,但是真的走起來會發現它其實並不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