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好劍,但卻不是我的劍。”
少年將劍匣一合,與太史鳶擦肩而過,朝陽下離去的背影,竟似有幾分落寞。
太史鳶抬起手想要叫住少年以兌現自己先前的承諾,卻猛然間想到什麼,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咬,失聲站立許久。
公子的劍,沒了。
對於一個劍道修行者來說,沒有劍,就像是喪失了靈魂。
怪不得他的背影如此寂寥。
“唉。”
良久,太史鳶轉身向劍宮走去,少年劍斷,卻給了她想要的劍,這份恩情該如何償還。
……
劍宮後山洞府。
顧餘生歸來後立即以靈力封印和用符封印了洞口,剛做完這一切,顧餘生麵色一白,嘴角溢出一口鮮血,本命劍青萍被毀,他心神受到牽連,一直將傷壓在體內,如今心神一放鬆,劍斷的反噬顯現,讓他變得虛弱無比。
他將劍匣置於身前,一朵桃花劍魂從劍匣內緩緩飄出。
顧餘生手捧桃花,臉上有說不出的複雜:青萍劍不是第一次斷了,每一次斷後,他重鑄都會讓青萍劍變得更強,可這一次的青萍劍,幾乎融合了他所有的心血和數番機緣,更是在天外神火劍池內重生,小玄界的四把斬妖劍都被融在裡麵,他以為青萍劍不會比其他的神劍差。
可麵對萬年前的劍道之主萬川流,僅僅劍劍相碰,青萍劍就碎斷了。
“為什麼?”
顧餘生低聲問掌心的劍魂,他鑄劍術比起世間許多鑄劍大師不差,甚至為了淬煉青萍劍還用上禁忌的魂煉之術。
手心的桃花劍魂綻放著粉瑩之芒,它無法回答顧餘生的問題。
“是我還不配擁有劍嗎?”
顧餘生微微闔目,掌心輕輕一握,桃花劍魂在掌心消失,再出現時,青萍劍的桃花劍靈已在本命瓶裡,顧餘生以木劍將劍靈蘊養,以待他年。
“劍修無劍嗎?”
顧餘生凝望本命瓶內的木劍怔然發呆。
也許當初他父親顧白削製的那一把木劍才是他的本命劍,可能是他心中的劍山,始終是父親的挺拔偉岸的身影。
“無劍也有劍。”
”有劍也無劍。”
顧餘生發呆片刻,心有所悟,念頭通達,青萍劍雖斷,可它終究是留在了本命瓶內和木劍融為一體,他不再執著於打造一把屬於自己的劍,因為他心中已有劍。
嗡!
就在顧餘生坦然放下劍念執著之時。
麵前的劍匣陡然泛起一陣赤色的芒光,沉寂藏匿在劍匣的那一把劍,竟然顯出真影凝在劍匣內!此劍,正是當初他從狐族至寶托月寶珠內看見的那位斬龍女子所有,雖然劍匣內的劍不是真正的斬龍劍,可此刻它散發出的氣息,竟然凝聚了歲月的劍紋。
而這把紅色的劍體本身,猶自封印在青萍山的浣溪河海底世界。
顧餘生伸出手,緩緩從劍匣內握住劍柄,劍在掌心,如實如虛,如夢如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異之感,更是在刹那間,激發了顧餘生悟出的紅塵大道氣息。
此正是劍從歲月來,人在江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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