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友!”
薑風和蒼渺二人皆受了重傷,目光依然堅定,顯然已有赴死的決心,對於顧餘生的到來,他們又燃起生的希望,可他們真正在意的,還是洞天世界裡的子民。
“兩位放心,舊的麻煩已經解決了。”
顧餘生深知人性,一閃出現在二人身側,目光凝向那一片火海,帶著幾分猜測和疑惑:“她是異人?”
“是。”
蒼渺雙手握拳,鮮血從指節上不斷流淌,氣血虛浮,顯然已曆經一場大戰。
“顧道友小心,她的實力深不可測。”薑風手中劍猝然碎斷,低歎一聲,“給祖宗丟臉了。”
說話間,火海裡走出頭發飄搖的紅發女子,她的身體周圍凝出兩具幻影,如同層層疊加的火焰,自身的血脈被火焰激發,身後好似有一麵燃燒的銅鏡,折射到虛空次元深處。
“看來金道友那邊似乎出了一點意外。”鏡月從火海裡走出來,目光落在顧餘生身上,“他死了?”
“無可奉告。”顧餘生感受到鏡月實力的強大,上前一步,“兩位,山下之事如麻,姬姥姥那邊可能更需要你們,這裡交給我吧。”
“顧道友……”
薑風還要說些什麼,卻被蒼渺伸手拉住,“走吧。”
二人對視一眼,背對著後退,朝顧餘生抱拳,朝著火海結界退去。
鏡月並未趁機以火結界對二人動手,任由兩人從容離去,待二人走遠,鏡月才開口說道:“你豈不知讓他們二人離去,也改變不了什麼,無非是死在另外一個人手上罷了。”
“有些事不去做,怎麼知道結局如何?”顧餘生眯起眼睛,“你我之間並未有太大的仇怨,敵意從何而來?真的不能退一步?”
“沒仇怨?”鏡月冰冷的臉上平靜,娓娓道,“你身上的天外神火從何而來?真要說起來,有些仇怨已曆經無數歲月,當年你們顧家先祖讓我的族人近乎被天道所滅,更奪走了我族供養的天外神火本源,這筆賬,被詛咒的形式融進了血脈之中。”
“顧餘生,我知道你很年輕,可是看見你這張麵龐,讓我想起了那一尊尊塑造在我族的石像,有時候我甚至在想,你會不會就是你們顧家的先祖轉世,否則哪有如此相像之人。”
顧餘生內心泛起波濤,生怕那藏在時間裡的秘密被她窺到真相,於是極力地控製著情緒,並試圖轉移話題,“我在你身上也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可是在這之前,我們明明隻見過一次麵才對。”
鏡月正暗中觀察顧餘生的情緒變化,見顧餘生露出如此疑惑,心中亦是得意,說出她藏匿了許久的秘密:“青萍浣溪,賣茶老翁,神醫隱遁,喬槐你認識嗎?”
顧餘生聞言,瞳孔一縮,一道劍氣凝於掌心,抵在鏡月咽喉處懸停,可怕的殺意在劍尖形成血色的煞氣翻湧,生生將鏡月凝出的異火泛起漣漪,不斷退避:“你對喬老做了什麼?”
鏡月顯然沒料到顧餘生僅憑殺氣就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她的內心甚至生出刹那的膽寒畏懼,在這之前,她從未感受過一個人如此決然冰冷的殺意,連忙開口道:“放心,沒有人會輕易對一位身懷天地奇術的人下手,隻是當初在入天地大墓之前,讓他幫我煉製了幾枚丹藥罷了,不過,我雖然對他很是客氣,可不能保證彆人也如此,當初沙閆可是想要強行將他帶去上界,為上麵的人物煉製長生丹,至於他現在何處……”
唰!
顧餘生手中劍意殺意大盛,瞬息間穿過女子的肩胛骨,劍氣從背後疾射出來之時,鮮血飆射。
鏡月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詭笑:“你還是太仁慈,若是這一劍取我咽喉,還有機會,可惜……”
被劍氣穿透的鏡月化作虛像黯淡,另外的火焰法身驟然凝實,可就在凝實的一瞬間,一道劍氣從她身後肩胛骨穿到身前來。
顧餘生的身影已鬼魅般出現在其身後,聲音冰冷道:“事有一二,沒有三四,你現在能開口說話,是我劍下仁慈,下一次絕對會洞穿你的咽喉,你若有膽量,不妨一試,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喬老的下落了。”
鏡月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片刻後,她開口道:“他被青萍山的一隻雪猿救了,但我想,他大抵不會有機會隱遁江湖了,他曾經擁有很多平安錢,能夠遮蔽天機,失去了平安錢,他會被上界的強者引渡……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說,是一旦說了,我也活不了,顧餘生,你的劍的確很銳利,不妨做一筆交易吧?”
顧餘生斷然道:“沒興趣。”
“不要把話說得那麼滿。”
鏡月身體泛起漣漪,從顧餘生的劍上生生剝離,出現在數尺之外,她改為麵對顧餘生,肩頭劍口不斷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