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錯了,雖是比試,可他們是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行犯罪之舉,行為出自真心,與犯罪有何區彆?!況且諸位學子都買不起那酒,旁人怎沒去搶?彆人都知用自己的勞動換取果實,隻他們用這等下作的法子,若不報官,豈不是助長這作惡的風氣?”夙心咄咄逼人,“崔夫子,在他們身上,您已經心軟太多次了,反倒害了旁人,如今也是沒有資格多言呐。”
崔夫子被她說的老臉通紅,羞於見人。
今日若不是嵇山長出麵,他已經是偏聽偏信要將方亭閒趕回書院思過了……
他支吾著說不出話,一把年紀看上去也挺可憐的。
嵇山長本意是不想繼續追究,因為一旦報官,罪名成立,那這三個孩子再想要科考,那就難如登天了。
然而嵇山長再看看方亭閒這個可憐的受害人……
突然覺得,這小丫頭的狠辣並非是錯的。
這幾個孩子不是三歲、五歲,如今已經快要十來歲了,若隻是貪玩調皮無傷大雅,隻要好好引導也是能改正的,但是他們做得事情已經突破了原則底線,想改?難啊!
“當……當依律法行事。”嵇山長最終開了口,“今日比試暫停,你們幾個一同,將人領去衙門,說明實情,看縣官如何決斷吧!”
“山長——”顧明邇怔在原地。
隻是一壺酒,一壺酒而已,就要讓他們不能科考嗎?!
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呢!?
“喬氏……”顧明邇連忙拽住夙心的衣擺,“娘!我隻認你做娘的,以前都是我不好,娘你放過兒子一次吧,兒子以後再也不敢了,兒子保證,往後一定會好好孝順你,若是不聽你的話,就天打五雷轟!”
夙心扯過自己的衣服,撣了撣:“彆,你們這些個好大兒,我可要不起,你們恨我也罷,怨我也好,事兒我做了便敢擔,往後縱使你們狂風暴雨報複而來,我亦不懼!”
顧明邇的手僵在那裡。
小小的身子壓抑著巨大的痛苦,從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想將一個人徹底撕碎,讓她徹底不存在!
為什麼爹爹當初要娶這樣一個人進門,為什麼顏輕輕要找她的麻煩!
如今這惡果卻讓他們來擔,憑什麼!
三人畢竟是孩子,此刻想跑都跑不了。
更何況還有夙心在一旁看著,很快,便一起將他們送去了衙門,之前那老酒鬼身為苦主,也出麵作證。
嵇山長在榆陽城名望甚高,人一到,縣官出麵審案。
隻是當瞧見三個小小的被告,縣官也有些不解。
可見嵇山長一臉嚴肅,便知道這事兒是要按律處置的。
本朝律法,七歲以下小兒犯罪,除非是親手殺人,否則不作處置,七到十歲小兒,小罪不罰,大罪可從輕處置,十歲到十五歲少年便可承擔所有罪責,隻是懲罰方麵,相對於成年人來說,依舊要減免一些。
夙心深知律法,也知道罰得不會太重,最多就是打幾個板子,賠償酒水罷了。
但她要的,是他們身上抹不去的“搶劫犯”的名頭,隻要定罪,三人就能絕了科舉青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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