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貞這臉皮是真薄,夙心就沒想過有一天,自己頂著一張十七八歲的臉與一個年近三十的大姑娘說話時,對方會一臉慌張和害羞……
這一刻,她一頓懷疑自己是個粗漢子。
她這人,一向吃軟不吃硬,所以麵對宋雪貞這樣的女子,心態也會柔軟許多,而且宋雪貞的生活極為單調,白天清洗洗腸衣,隻有傍晚之後有些時間做自己的事。
既願意在這呆著,她也沒必要攔。
反正她這院子一向清靜,多個人也不礙事。
不過夙心也沒讓宋雪貞乾坐著。
拿了幾張宣紙出來,讓她坐在那裡學大字。
夙心本以為她是大字不識,但是沒想到宋雪貞認識的字還挺多。
“大哥小時候上過學,回家就會教我,我瘋的時候,栓子聽彆人說、說讀書好,經常在我那屋的窗戶底下學,就記住了一些。”宋雪貞靦腆的說道。
她的字不太好看,每一筆一畫都寫的特彆小心,顫顫巍巍的抖得厲害。
這滿村的姑娘家,除了顏輕輕之外,能會認幾個字的,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這麼看來,顧晉庭那廝雖然腦子不太好,可眼光真是不錯。
夙心又回屋將自己之前練字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了她的麵前:“你愛來我這兒我不攔著,隨時過來都成,但是不要總盯著我,怪怪的,若閒著無事便自己寫寫畫畫,我這裡的紙你儘管用就是,你現在也有錢了,往後想買什麼書讓栓子給你帶回來,多認字多讀書沒錯的。”
在這個年代,身為女子不易,被人拋棄還瘋過的女子,那就更不容易了。
哪怕如今宋雪貞好了大半,可旁人提起,還是會忍不住皺起眉頭,露出幾分嫌棄來。
如今外人不知道宋雪貞得了分成,若是知道,那存著歹心上門的求親的人家恐怕都會有不少。
“謝謝妹妹。”宋雪貞老老實實的說道。
這聲音……沒多少氣力,像是冬日的雪一樣。
當天晚上,夙心寫畫到了深更半夜,宋雪貞竟然一直呆著,她手本就因為乾活酸疼得很,沒寫幾個字就堅持不住了,然後就呆在那裡認字兒,問了夙心幾句之後,就極其小聲的讀。
讀不下去了,就在旁邊看夙心畫得東西。
這一看,就不想走了。
“這後麵呢?後麵發生什麼了?”宋雪貞目光有些焦急。
夜黑得厲害,院子裡的燈火亮堂,夙心看了看夜色,便對她道:“你該回去歇著了,天色這麼晚了,你明兒不是還要乾活嗎?”
“……”宋雪貞眼神有些幽怨。
她剛才看到了好多的畫,每幅畫上都畫了個故事場景,旁邊配了些文字,那些字有些看得懂,有些不太明白,但半蒙半猜再有畫作在旁,約摸也能知道故事講得是什麼。
“往後就知道了,要有耐心。”夙心一本正經的。
這幾日每天忙活著,以女子視角畫了個連環畫,又以男子視角寫了個話本,係統之前獎勵了三次“鑒定”機會,留著也沒用,等她完成這它們之後,就讓係統鑒定一下,她這東西,放在哪一家書肆更好賺錢。
當然了,夙心一直克製著自己的想法,所以現在係統完全不知道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