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過來,引導師父和我,寬勝大師和助手到貴賓室休息。
鄧總從第一排站起來,走過來對道長和寬勝抱拳道:
“兩位大師辛苦了。”又對師父道:“大師一卦定乾坤,上托天意,下濟百姓,神明旨意,符到符靈。”
被眾人擁簇、圍觀,一路上保安開道。我們緩緩通過擁擠的人群。這時,我看見了我姐,她拚命地喊著我的名字:“山紅,山紅——”
我知道她並不是激動得想來擁抱我,而是這一喊,她成了臨時中心,人們紛紛回過頭去看她。我朝她揮揮手。
前麵又有人喊:“萬哥,萬大師,萬先生——”
我知道是申家大院的村民,也朝他們揮揮手。
好不容易過穿過人群。短短的十分鐘,我好像熱鬨了一輩子。這時,我想,為什麼那麼多人,不要臉地爭著當明星。
到了貴賓室,大家三三兩兩坐下交談。我陪師父和寬勝大師坐在一起。
兩隻公雞到了一起就會鬥架,何況是兩位從心底互相看不起對方的大師到了一起呢?
說得卑鄙點,我就希望他們鬥一鬥。從中學到高手過招的說話藝術。
師父不卑不亢,緩緩說道:“大師遠道從興國而來,一路辛苦了。”
寬勝語氣平淡:“還好還好。”
師父有意為難寬勝:“大師看我市風水,除了風煙亭這帶,何處可與這裡比美呢?”
寬勝綿裡藏針:“不曾到處看看,道長久居此地,比我更熟悉,願聽道長高見。”
既然寬勝把球踢回來了,師父自然以主人自居:“大師既為鄧總看風煙亭,想必不止單看此處,風水之說,我雖不曾深諳,但山脈走向,伏龍臥虎,當先看大勢,再看小局吧?”
寬勝話中有話:“傳統風水應當如此,看來龍去脈,山水取向,高低分野,丘坡穀陵。我就讀於同濟大學建築係,略懂傳統風水,更喜用科學方法,故不必處處察看。”
師父臉上掠過一絲不快,閃電般消失。語氣不免帶些情緒:“大師獨創一說,自成一體?說說當讓貧道開開眼界。”
寬勝胸有成竹:“讓道長見笑了,既然您願意聽,我就拋磚引玉。說一說新的風水斷法。我用一軟件,將貴市地形地貌輸入電腦,既可看大勢,也可看小局。”
說罷招招手,他助手過來,把平板電腦放在桌上,助手點開地圖。
助手動作熟練,輪動鼠標。隻見本市山脈、河流、海撥高低,一一呈現。助手按寬勝指點,又調出豐慶湖圖,周圍地形,一覽無餘。
再輪鼠標,每棟房子清清楚楚。又輪鼠標,房子屋角對哪條山脈,窗戶對哪個斜角,毫發畢現。
助手還輪一下鼠標,圖畫呈現天上星座位置,豐慶湖位於七星中那座星座之下,經度多少,緯度多少,映射對應,一一分明。
如此高科玩意,不僅師父沒見過,連我也是第一回看見。
寬勝幽幽地說:“我問過鄧總,大師庭院叫‘悠然居’。在這上麵也看得清清楚楚。”
助手將鼠標一點,悠然居,上與天空星座對應,下與春江齊腰。左右鄰居屋脊,相映相背,一目了然。
師父尷尬一笑:“果然高科技。”
寬勝已勝一局,底氣充足,不緊不慢地道:
“您所居之地,過去五裡,有一山坡,被人葬了,那是一處好地,可惜了。本應出人物,但地勢高低落差太大,屬大起大落之象,若是埋得淺,與地氣無緣,埋得深,可借靈氣。
我心中暗暗驚奇,那處地方,師父和我說過。墓主家就是因為埋得太淺,故與飛黃騰達失之交臂。隻出過民國政府的兩個廳長,一個軍長而已,且後人大多戚戚無名。
一個外地人,將本地風水說得這麼詳細,如數家珍。師父的臉上明顯掛不住了。臉色乍白看紅。又不得不承認,有了這衛星圖,比肉眼強多了,便佯裝佩服道:
“大師借助星圖,獨成一家,實在高明。”
這時,工作人員過來,有請大家到隔壁入席。
有關領導和何總一席,算上上賓。師父、寬勝及豐慶集團總裁等人一席,算上賓。我和一些次重要人物一席,算嘉賓。
鄧總來回跑著敬酒。
這頓飯,師父與來敬酒者,觥籌交錯,來者不拒。我知道,其實他心裡並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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