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若懂點醫道,平時多總結,概率就到了百分之七十。”
常南溪道:“如此說來,這命理風水學說,不像一門理論。倒是像一門經驗學。它是從經驗中總結出來的,但它無法應運於實踐。”
“為什麼呢,我們也不是常常說得準嗎?”
常南溪搖搖頭:“所謂準是一種概率,不是一種科學。科學可以推動人類進步。比如說空氣動力學,可以算出多大功率的發動機才可以讓飛機起飛。經驗學是算不出來的。”
我抱拳道:“師兄,聽你一席話,我真是醍醐灌頂。”
常南溪問:“神存在嗎?”
我一下懵了,這麼高深的問題,我真的沒有想過,便搖頭。
常南溪道:“自然就是神。”
我仍然懵懵然,不知怎麼回答他。
他站了起來,伸出一隻手,指著天上:
“太陽那麼灼熱,卻不熱不冷地溫暖著我們。月亮那麼遙遠,卻不離不棄地照耀著我們。”
然後,一隻手從左到右劃了一個圈:
“大江奔流,升騰為水,廣撒雨露,滋潤著我們,植物無言,春花秋實,生生不息,養育著我們。
這自然界是如此環環相扣,缺一不可,人類所需的環境和營養,它恰當好處地給了我們,它不是神又是什麼?”
我站起來,雙手作揖:“先生請受我三鞠躬。”
常南溪搖搖手:“不必如此認真,我們既是探討,就要平等。有一個像你一樣願意聽我歪理的人,我就知足了。”
“尊重自然,便是尊重神。你的不是歪理,是真理。”
常南溪落寞地說:“許多人說我是神經病。”
我安慰道:“說你有神經病的人都到了神經病晚期,無藥可治。”
常南溪仰天長笑。笑夠了才說:“萬師弟幽默,幽默啊。”
我心裡確實佩服他,便說:“有幸認識師兄,加個微信,離開後,我還可以時時向你請教。”
他愉快地和我加了微信,開心地說:“我也喜歡你這種人,上課不斷提問,是個做學問的。”
我們越談越投機,快到吃晚餐時,我邀請道:
“師兄,我請你到外麵小店炒幾個菜,喝杯小酒。”
他也沒推辭。
從賓館往下走三裡,左手邊一條巷子,看著像個人間煙火處。我們倆走進去,轉兩個彎,便是飲食一條街了。到處都是食客,好不容易尋了家小店,主人卻說隻有閣樓上有位置了。
兩人上了閣樓,一看,倒也是個好地方,狹是狹窄了點,卻有情調。閣樓一坐,布簾隔開,獨成一個世界。
我點了三個下酒菜,另加一蔬一湯。三杯酒下肚,就聊得更歡。
這時,手機響了。
原來是何喬波來電。他在那邊說道:
“山紅,我這幾天準備來市裡,之前我跟師父發了條短信,不見他回。電話又打不通。關機,什麼情況啊?”
我也覺得不太正常,頓了頓,說道:
“何總,我到杭州這邊來學習了,幫你問問。”
打了電話給師母問清楚後。我撥通何總:“師父去青龍寺閉關。我也打不通,是問師母才知道。”
何總道:“我開研討會,想請他當顧問。”
我心裡明白,師父一定是提前知道了這回事,不想參與所謂研討會,借故去修煉——因為所謂“閉關”就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見不理。便回答道:
“依我之見,閉關修煉,一般是十天以上,與外界完全隔離。”
何總在那頭笑笑:“那就……我心意到了,下次你跟師父解釋解釋。”
我突然覺得,這是一場陰謀的前奏,何總要拆何家大院了。一場盛大的假研討會即將粉墨登場。
我掛了電話,端起酒杯:“師兄,來,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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