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晚,還是老一套,我不停地發微信,向人拜年;彆人也不停地給我發微信,向我拜年。
與去年不同的是,在省會結識了不少新朋友,加上工作上的同事,這拜年的回複量比烏鄉大多了。
有四條短信,比較特彆。
一條是再生的。他寫道:“在新年的鐘聲敲響之前,我在四川涼山的一個小山村,向尊敬的萬老師拜年。祝您在新的一年,萬事勝意。
同時,我也要告訴您,我在這兒支教很快樂。世間的俗事已忘得差不多了。唯有您,是我心頭永遠的記憶。”
再生自從那次轉帳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我。我為他找到了心靈安生的地方而高興,回複道:
“春天裡耕耘,秋天就會有果熟,給您拜年,渴望您的好消息,新年快樂。”
第二條是左清芬的,她寫道:“您是一葉帆,我是一葉帆,帆與帆之間的距離,便是思念。清芬祝您新年快樂。”
我回道:“新的一年來臨,祝你有新的氣象、新的生機、新的事業,總之,一切都是新的。新春快樂。
第三條是鄭雅龍的。我想了半天,才記起是飛機上遇到的那個商富。他的正規正矩:“向助人為樂的萬先生致敬,新春快樂,事業宏達。”
我也正規正矩地回一條:“遙望南國,神思飛遄。祝鄭先生新春快樂,事業長鴻。”
最後一條,竟然是一條傳統短信。而且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他寫道:“陸銘祝萬先生春節快樂!”
原來是陸先生。看來,他不用微信。有一些特彆有錢的人,他有幾個手機,微信隻加極少數人。如果在社交場合,你要加他微信。他會說,對不起,我不用。
他肯定有微信,隻是短信更能築起一道人與人之間的防火牆。看來,他還是願意和我交往,隻是交往得小心翼翼。
我也用不著太過用力,錢是他的,與我無關。所以,隻是禮貌地回道:“祝陸先生新春快樂。礦業長紅。敬祝者:萬山紅。”
我完全可以預言:他以後一定會和我聯係。
接下來,開啟春節傳統項目——吃吃吃,似乎沒有彆的主題了。我跟小林去了一趟她老家,路上的坑坑窪窪幾乎不見了。
小林告訴我,是他父親和石頭兩個,請人運土,一米一米填平的。我不禁大為感動。
我想像著啞巴老弟,揮汗如雨,累了困了,也叫不出口的那種情形,感歎道:“石頭真不錯。”
“是石頭提議的,他不會說,就寫在紙上。你看,他對你的感情多深。”
我好久沒有說話。快到她家時,我才說:“我把我師父教的‘定身術’教給石頭吧。連依帆我也沒教。”
那天晚上,小林用筆和石頭交談。告訴他,一年之後,我們會把他接到省城學習針灸推拿。他臉上放著紅光。用力地點頭。
我教會我準嶽父如何給人“定身”,教會他采什麼樣的草藥。如何施藥。以後讓他再教給石頭。
準嶽父對我很滿意。當著小林媽的麵,說小林有福氣。小林媽偷偷地白了她爹一眼,意思是還沒結婚,不要自乏誌氣。
與第一次來小林家相比,這次的氣氛完全不同了。第一次,鄉鄰們認為小林虧了,一個大學嫁給一個算命的。
這一次來,知道我年薪百多萬,是企業高管,一個個羨慕得眼神全是崇拜。
小林家這次就沒請那個酒桶叔叔來作陪了。當然現在也不要陪了,我們是一家人。那個朱校長倒是來陪我吃了一頓飯。
吃完,朱校長說:“萬先生,我想跟你聊幾句私事。”
我點點頭。
小林知趣地把我們領到石頭臥室,倒好茶,關上門。
朱校長說了一大堆恭維我的話,才說出他的目的,問我有沒有辦法讓他兒媳婦生個男胎。因為前麵三個都是女孩。
我笑道:“我看過一本醫書,國民時期一位著名的神醫叫楊誌一。他有過這方麵的論述。論述記得,單方記不清了。回去後再快遞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