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玉唱:“寶卦——”拾起來交給我。
我再拋,仍然閉著眼睛,耳朵在捕捉卦跳的聲音。世玉半天都沒有做聲,我更加不敢睜開眼睛。
“寶卦!”世玉雙手一拍。我睜眼一看,原來卦已半截懸空,欲掉,卻沒有掉下去。難怪世玉半天才報結果。
我第三次拋。剛出手,世玉大喊:“寶卦。”
我睜眼一看,原來這卦直線落下,一臥就沒有翻邊。
我心中大喜。
世玉問:“這是作一個什麼決定?”
世玉懂行,自己打桌卦,就是給自己作重大決定。
我笑笑:“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世玉還想問,見我不想多說,便忍住了。他出去叫陳道士來搬走桌子,自己收卦去了。
一會兒,世玉領著一人進來說道:“師父,有人找你。”
進來一位老者,自稱鳳凰村的,經常腹瀉。來找過我幾次。
我取了一張紙,寫下一單方:黃鱔100克,去內臟,切段燉服。每日一次。
等老人走後,我對世玉說:“治腹瀉的單方不下十個,但要辨證治療,有些叫寒瀉,有些叫水瀉。不能隨便用,我還多寫幾個通用的方子,你留著。
方一:檳榔大的一個),燒炭存性為末,用開水衝服。
方二:五倍子6克,用醋調好,攤在布上,蓋在臍肚上,但必須一小時後揭去。
方三:木耳15克,用水浸漲,露一晚,加白糖煎服。
世玉問:“露一晚是什麼意思?”
“問得好,就是攤開,涼一個晚上的意思。最後放冰箱,以防蟲蟻咬食。”
也許是想著要離開太乙觀了,我竟然一口氣教了20多個常用單方給世玉。
我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就用這些單方給人治病,這些都是些通用方。”
世玉有些吃驚地望著我:“你又要出差?”
我搖搖頭,掩飾道:“我事多嘛,不可能天天到觀裡來。”
世玉點點頭。
我望著年輕而又俊秀的世玉,心裡翻江倒海。我喜歡他,但我一時又不能帶走他,便意味深長地說:
“世玉,你得培養個接班人才行。假若哪天你不想在這兒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孤單單地支撐?”
他說:“師父,你在,我決不會走。”
我心裡更酸了。良久問道:“陳道士怎麼樣。”
世玉說:“業務他最熟,為人誠懇,也沒有妻小,他是真正以觀為家。”
我說:“你要著意提攜他,給他樹立威信。我們還年輕,總不能在這兒乾一輩子吧?”
世玉說:“師父考慮得長遠。陳道士五十多歲,資曆老,為人正直,我也尊重他。”
一看時間,快四點了,我站起來說:“那我早一點回去。”
開車下山,我決定和陳總約約,明天好好談談。
於是,我拿起手機,準備給陳總打電話。
這時,電話響了,是陳總打過來的。
竟然是他?有什麼事呢?
這電話是接,還是等一會兒再打過去?
我打了一把方向,車子靠邊。
無論是接,還是等一會再打,我都需要停下來,平靜自己的心境啊。
車停路邊,鈴聲斷了,太好了。我想靜靜。靜靜地想一想,再回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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