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怕痛是人類的通感,何況這種痛是脹痛。是從下針部位向四周一點點擴展,非常痛嗎?不是。就如一隻螞蟻在體內輕咬的那種感覺——非常不舒服,又無可奈何。
我從百彙穴紮起,仍然在腳底紮一針。兩針固定後,就從她小腿開始,一個穴一個穴地往上紮。
最後,在她的雙乳之間脘中穴上紮上一針。
全部紮完,我滿頭大汗,乍侖夫人不斷地給我遞紙巾。
一會兒,達娜開始難受。
這種難受達到了一個新高度——她不能動彈。一動就會傷到自己。因為她身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銀針。
她的嘴唇不斷地抽顫,額頭冒出大汗。
乍侖夫人一邊給她擦汗,一邊握著她的手。莎莎也拉著她的另一隻手。
我沒有辦法,無法解除她的痛苦。如果不是紮針灸,我可以給她催眠,但針灸不能催眠,就是要刺激她的神經知覺。
我也不能離開房間。如果是平時紮四針,她會很安靜。我可以到室外抽支煙。
但現在,她萬一受不住,一動彈,針就會歪,
她終於忍不住了,嘴裡說著什麼,莎莎翻譯給我聽,她的雙乳格外脹痛。
我不得不給她指壓。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滴答。過得特彆慢,我好像在爬珠穆朗瑪峰一樣,大汗淋漓,好像空氣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一樣。
我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我不至於如此難受,達娜也不至於如此痛苦。
假如下一步還有這樣的活,出一個億我也不想接手。
這是對我神經係統的一次摧殘。
……
仿佛億萬斯年凝固不動。
仿佛恒古文明一片蒼白。
仿佛出了這扇門,我就隻能倒下。
半小時,對我足夠漫長。
在一次又一次看牆上掛針的過程中,在度秒如年的滴答聲裡,我終於迎來了收針時節。
“撥針。”我對莎莎下令。
兩人一起收針。
收完針,我快速地離開房間,在門口中,看見了乍侖,他一直守候在門外?
我隻說了一句話:“下午四點才有結果。”
我一個字也不肯多說,回到房間對春來說:
“我衝個澡就休息,在下午兩點之前,不要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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