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昭根本沒想過岑彧的反應會這麼大。
她是真的被嚇到。
岑彧很會管控情緒,幾乎很少出現讓他這麼動怒的事情。
他永遠隻會掛著平和淺淡的麵具,似笑非笑的不擇手段解決對他不利的人,從來不屑於為他們付出任何情緒價值。
可秦唯昭見證過他兩次的失控。
一次是在雲城丹林酒店,他陰鷙暴戾地將自薦枕席的女人踹出房間過來找她。
一次就是現在。
岑彧握著她手腕裡的力度越來越大,她隱約感到了不適。
本能“嘶”了一聲,男人察覺到,驟然鬆手。
秦唯昭揉了揉有些泛紅的手腕,杏眸濕漉漉地看向他。
男人眉心緊緊皺著,冷白色皮肉繃著,鳳眸裡情緒晦暗,複雜得讓她看不懂。
他按了按眉心,上前幾步,秦唯昭本能地往後退。
他一頓,聲線壓低,“彆怕我。”
他稍微壓下翻湧的情緒,試探性上前,在她沒有排斥的情況下,將她擁入懷裡。
“抱歉,嚇到昭昭了。”
秦唯昭被他這麼一說又覺得鼻酸,“真的嚇到了。”
她埋怨,“隻是做飯而已,一會就好了,我都沒說什麼,你彆反應這麼大啊。”
她開始控訴。
“我本來是想給你做飯讓你誇我的,結果你卻凶我。”
“還聲音那麼大的吼我。”
她每說一句,岑彧就抱的更緊幾分。
秦唯昭說累了,漸漸停下來,“我說這麼多,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岑彧下頜貼著女孩的額角,目光幽深,大手溫和地撫著她的長發。
“不該吼你也不該凶你,岑叔沒控製好,抱歉。”
“想要做飯可以,不能自己做,也不能在你需要排練的時候做。”
秦唯昭一愣。
確實,最近學校那個演出正在緊張排練,照她的個性儘管受傷了也不會降低練習強度,到時候小傷口可能都會好的很慢。
她沒想到這一步。、
“還有。”
“嗯?”
“不許為我受傷。”
這句話很輕,像是呢喃。
秦唯昭沉默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口滯了一瞬。
為隱隱約約藏匿在這句話中,來自於這個男人的,卑微。
好像被按下了靜音鍵,她聽不見任何。
隻能感知到背後橫亙的手臂力道。
良久,她輕聲開腔。
“岑彧,我真的很讓你沒有安全感嗎。”
女孩甜潤的聲音剛落,他的身體緊繃了一瞬。
一貫冷靜鎮定的鳳眸極快極輕地劃過一絲狼狽。
“什麼。”
“你明明那麼喜歡我,卻一直不願意接受我。”
悄寂靜默的環境下,阻隔在兩人之間那道心照不宣的薄紗,在現在,被她毫不猶豫的扯破。
“秦謨告訴你的。”
這是陳述句。
秦唯昭不滿,“這不是重點!”
她從他的懷裡退出,抬眸,驟然頓住。
男人的眼神已經變了。
像是被觸碰到底線,私人領域被入侵後的晦暗和震懾。
她想要後退卻被人扼住手腕,強製性的重新放在他的腰後。
下巴被人控住,被迫保持著抬頭看他的姿勢。
沒有任何躲避的餘地。
低磁聲音緊隨而至,“想挑明就彆後退。”
心臟在胸腔劇烈跳動,她強壯鎮定地辯駁,“我沒後退。”
“那就繼續說。”
久居上位的沉威逸出。
她不想落於下風,“當年的潮玩娃娃是你送我的!”
“我挑食的時候是你偷偷給我做的蔬菜飯團!”
“你清楚知道我對你的喜歡你從來明確拒絕。”
“你就是故意吊著我,想讓我越來越喜歡你,你……”
男人的眼神愈發晦暗,情緒翻騰,風雨欲來。
她聲音降下去,倏地不太敢繼續下去。
“繼續。”
他沉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