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了解岑彧,就算再怎麼樣他都不會對他做絕。
他身上僅存的人性曾經是自己厭惡的,也成為自己現在最大的保護傘。
但現在,被他親手掐滅最後的血脈親情。
往後餘生,他就會在一群瘋子之間,自生自滅。
無比清醒地痛苦終生。
真狠啊。
那個女孩是他的逆鱗,碰一下,就是死。
……
秦唯昭被他拽著往外走,根本沒有任何停留,黑色賓利疾馳而去。
單手控著方向盤,麵色冷沉如鐵。
從岑儼說了那些話之後,岑彧就沒有再看過她一眼。
像是在逃避什麼。
秦唯昭心中惴惴,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跑過來見他的爸爸,她有點心虛。
斟酌了片刻,她啟唇想要說話,“岑叔,我今天……”
“昭昭。”岑彧談不上絲毫溫和的聲音壓下來,截斷她想說的話。
“岑叔在開車。”
言下之意很簡單,他現在不想說話。
秦唯昭將出口的話咽回去,扭身看著他,有點不知所措。
岑彧一路飆車。
疾馳的速度暴露出他平靜外表下的不安急促。
樟錦府很快就到,男人壓著眉眼把她從車裡拉出來。
她現在心情很複雜,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老爺子那裡知道他充滿苦難的少年生活,又直麵看到麵目瘋狂猙獰的岑儼。
心臟像是被破了一個洞,股股冷風吹入,由內而外的泛涼。
她心疼又苦澀,同時又無比自責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為什麼之前還總是埋怨他吊著自己。
她目光晦澀,抬頭看向岑彧。
但他回避了她的視線。
下顎線緊繃著,握著她的力道也很大,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情緒。
電梯到頂。
岑彧拉著秦唯昭進門。
她剛走進去,正要轉身說話,一股大力直接將她抵在門前。
沒給她說任何一句話的機會。
男人略顯急促的氣息鋪天蓋地襲略而下,將她全然罩住。
他比往常更急切,隻在唇瓣稍作停留就要抵入,她沒有反抗,難言的情緒讓她不能拒絕。
她也好需要他。
氣息互渡。
他緊緊壓著她的背,胸膛貼上她的,噬咬的力度像是要把她滲入骨血。
如同兩個極致饑渴的人在索求唯一的水源。
過了會,他感到鼻梁上眼鏡的礙事,微微扯開一點距離,眼鏡被毫不留情地甩在一邊。
剛得到一瞬喘息而微張的唇瓣再次被人.含.住。
比剛才更熱切,
更緊密。
口腔裡的空氣一點點流逝,男人沒有停歇的跡象。
她開始感到窒息。
極強的攻擊性和侵略欲簇圍在她的身邊。
女孩承受不住這麼熱切凶猛的親吻,摟在他脖子上的雙手發軟,無力地搭在他的肩上。
她目光越來越迷離。
大腦一團亂麻,就在她覺得眩暈脫力的時候,男人驟然放開她。
鼻息相纏,額頭相抵。
聲音在咫尺間震響,又沉又啞。
“是不是都知道了。”
“害怕嗎。”
他眼眸像是罩了一層霧,霧靄深處湧動著不安躁動。
“我是他親手教導出來的。”
“冷血殘酷,自私貪婪,都是我,我和他一樣。”
語帶帶嘲弄,他近乎自虐的剖白。
秦唯昭沉默地聽著。
心臟被酸澀的苦水浸滿,稍稍攥緊,艱澀難言就會四溢而出,傳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