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有點震驚,但明智地沒有多問,隻是暗暗把車速提升。
過了四十多分鐘,麓秋名都抵達。
男人扯著扣子走進去,像是在證明什麼。
他煩躁地按著頂樓,然後直接掃了指紋走進去。
熟悉的氣息和感覺撲麵而來。
沙發上五顏六色的大型抱枕,她喜歡抱著它們看電視,有時候還會直接睡著,他也曾經故意讓她抵靠著那些抱枕哭著承受他。
小客廳的沙發上還疊著碎花毯子還有她平常用來剪片的設備,不知道有多少次從公司回來就看見她在那裡埋頭工作,眼神也不分過來,還得讓他自己過去親她,甚至還總被她嫌棄。
陽台上是她置辦的花架,她那幾天練習拍攝花卉成長過程,每天拿著小噴壺有模有樣地打理,結果養死了好幾盆,還遷怒他發脾氣。
心口層層迭起的陰鬱在無聲處愈發強韌。
麓秋名都的阿姨聽到動靜從臥室裡出來,看見很久沒回來的男主人回來,緊忙著走過去。
“先生,您回來了。”
誰料男人沉著微慍的臉色,徑直去了臥室,沒留下一句話。
阿姨站在原地,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這家人怎麼搞的,以前一直住在這裡的漂亮女孩突然搬出去,男主人也隨之跟著不回家了。
裴闕推門進去,走進衣帽間想要拿睡衣。
感應燈亮起,那些他買給她的,還掛著吊牌的衣服,首飾和鞋包,靜靜地放在那裡。
他身子緊繃著閉著眼睛,拿了衣服就進浴室。
裡麵飄浮著淡淡的香氛氣味,也是她買的。
她的護膚品還滿滿當當地堆放著。
裴闕捏緊眉心,全都是她的味道。
揮之不去。
他不知道多少次抱著她在這裡歡|好,那些低泣,那些嬌哼,女孩難耐的麵頰。
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思緒之中,蠻不講理地占據所有空隙。
這段時間他抗拒回來,背後的原因被他刻意忽視,可現在,他擋不住這些泛濫成災的回憶。
那個小女人在他的生活裡,實在留下了太過濃鬱的痕跡,讓他消也消不掉,躲也躲不開。
第一次,他被一種莫名的情緒逼得無路可退。
所有的所有,都在不容反駁地告訴他。
他根本不習慣。
他在追想,在想念,所有的情緒都不在他的掌控範圍內。
一切都好像脫離了既有的軌道。
他眉頭繃緊,下顎線淩厲如刃,像在極力克製什麼。
幾秒後。
男人猛地將手中的衣服甩到洗漱台上,轉身疾步離開。
門外阿姨剛打算回去就又聽見沉重的步伐聲音。
她隨之轉身看過去。
“把她的東西給我打包扔出去!”
一道沉鬱的聲音狠狠壓下來。
阿姨心一顫,趕緊應下來。
沒過一會,地下車庫就開出一輛流線型蘭博基尼,飛馳而去,尾影都滲透著煩悶。
——
翌日,高瑞上班彙報工作,敏銳地發現老板那張臉繃得很緊,是路過的人都能知道這人心情不爽的程度。
毫不收斂地情緒外溢。
桌子上的煙灰缸裡七零八落地散著不少煙頭。
再一看休息室,正敞著門。
他眼皮一跳。
昨晚……不是回麓秋名都了嗎?
他正想著,“咚咚”兩聲,男人屈指敲了敲桌子,眼神掃過來。
“有事說事。”
高瑞瞬間醒神,趕忙切換工作狀態,把季度中期的項目策劃遞交過去。
想了半天,最終還是艱難地問了一句:“裴總,您需要……明小姐的近況嗎?”
說完,男人的目光不鹹不淡地掃過來。
“最近很閒?”
高瑞立刻搖頭,“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