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翻看,就停在最後一頁,手指還在動。
像是在摩挲。
說不上來什麼感受。
高瑞隻覺得莫名悲傷。
到了迷渡,裴闕徑直去了包廂。
一言不發,隻是把烈性辛辣刺喉的烈酒一杯杯送入口中。
高大修勁的身軀陷在黑色皮質沙發中,上身襯衫淩亂地解開兩顆扣子。
冷白的肌膚被濃烈的酒液浸出微紅。
裴闕很少這麼毫不顧忌地喝酒。
像是釋放,又像是自虐。
在高瑞的記憶裡,從來沒見過裴闕情緒如此失控的場麵。
他從來都遊刃有餘,攻擊性極強,吃了虧也隻會隱忍不發最終插入敵人要害,笑著看他垂死掙紮,從來不會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高瑞站在一旁也不敢勸,裴闕一次又一次地叫酒。
含情的桃花眼瀲灩著水光,已經開始渙散。
高瑞生怕再這麼喝下去他會直接喝死在這裡。
畢竟他現在的架勢真的不像一個正常人。
“裴總,要不我給明小姐打個電話讓她來接你吧,你這麼喝太傷身了。”
高瑞試探著提議。
能處理這個場麵的,除了明姻小姐他實在想不到彆人。
可剛拿起手機,手腕就被男人握住。
冷白的肌膚上迭著青筋脈絡,他抬頭,“彆打,她煩。”
高瑞不知所措,最後隻能趁著男人還在灌酒的時候溜到外麵。
明姻不能打,老板母親身體又不好,叫了也是白擔心。
最後,他想了一圈,隻能挨個給秦謨和岑彧的助理那邊打去電話,讓他們能夠過來勸勸裴總。
秦謨和岑彧接到消息,推掉手頭上的事情過來。
本來是想嘲弄一番,但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秦謨蹙眉,漆黑的眸子裡情緒莫測,直接上去搶過他的酒杯,看都沒看直接扔在地上,酒液灑了一地,酒杯躺在地毯上隻是發出沉悶的聲響。
裴闕壓著狠厲的眸子抬起,看向秦謨,淡漠又陰戾。
直接伸手去拿酒瓶。
岑彧直接扼住他的手腕,甩開,招手讓服務員把這群酒瓶全都收走。
裴闕腦子一片混沌,“你們兩個他媽找死啊。”
秦謨嗤出一聲冷笑,“喝成一灘爛泥,就剩嘴硬了。”
岑彧掃了眼周圍的空酒瓶:“想死直說,這麼喝死的慢。”
裴闕垂頭沉默。
兩個人做到他身側的沙發上。
秦謨看著他:“說說,怎麼了。”
岑彧:“你那位明小姐?”
他還是沉默。
秦謨蹙眉,“不行我可以問問我家江甜甜。”
兩個人在這等半天,男人也不見說一句話。
就在兩個人想要直接放棄各自聯係自家的小姑娘幫他探口風的時候,這人突然說了句話。
“我真的……失去她了。”
“我,很慌。”
兩個人身子僵住。
哪怕是裴闕在裴家舉步維艱,被打壓的飯都吃不上,幾乎到了絕境的時候,他都沒說過“他很慌”。
但這次,他把自己灌得大醉,慌得,都學會示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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