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距離不近,明姻看不清男人此刻的神情,隻是看他遲遲不動。
隻好抬手指了指大門,示意他趕緊打開。
視線裡,男人從落地窗前轉身離開,她站在原地搓了搓手,冬日的冷風刮在麵頰上像是帶著刺,寒意順著厚重的衣服往裡鑽。
十幾秒後,大門自動開啟,男人的身影逐漸從夜色中顯現。
看到她的那一刻步子邁的又大又急。
他隻穿著單薄的黑色線衫,腳上還是室內的拖鞋,筆直修長的腿沒幾步就站在她的麵前。
拉起她的手就往裡走,握住的那一刻冰涼的觸感從手心滲入,他眉心緊了緊,”怎麼不告訴我自己過來了?”
明姻抱著他的手臂,拿著他的手取暖,“想來就來啊。”
“怎麼。”她話音一轉,“你不開心?”
裴闕攬著她進屋,蹲著給她從鞋櫃裡拿拖鞋,聞言,懶撩起眼皮看她。
臉頰和耳垂都凍得紅紅的,眼眸沁著水顯得很是潮濕,勾人的狐狸眼此刻垂著俯視他,眼尾帶著不滿的情緒,像是控訴的姿態。
他無聲地笑了笑,把人拉到鞋凳上坐下,“哪裡看出我不開心了。”
“沒看見剛才都愣住了。”
明姻坐著看她握著自己的腳踝給她換鞋,眸子一動,想了想剛才那道模糊的人影一動不動的模樣,沒忍住笑出聲,“那你剛才,有點傻誒。”
裴闕給她換好拖鞋,握著腳踝的手一時沒放開,另一隻鬆散地垂著。
聽到明姻帶笑的聲音,低垂的眸掀起來,似笑非笑地凝著她,指腹在女孩的腳踝處不安生地揉捏著。
“嗯。”他低聲承認,“上一秒腦子裡想著,下一秒小狐狸崽子就自己送上門了。”
“姻姻,你說,我會怎麼樣。”
室內悄寂,玄關處隻有四周一圈昏黃的小燈,明姻眼睫顫了顫,睫影在臉上晃動,觸及到男人絕對算不上清白的眼神,她這才生出幾分羊入虎口的危機感。
過來找他純粹是一頭腦熱。
家裡熱熱鬨鬨的都是交談聲,她卻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看到老爺子拄著拐杖說熬不住了要回屋睡覺的場景,她突然想到唐鳶阿姨體弱多病肯定也不會守歲。
按照裴闕的性格,他對這種表麵的儀式感向來是嗤之以鼻,肯定沒有在好好過年,一旦這麼猜測了,心裡就無法安定。
周圍其樂融融的笑鬨聲總在提醒她還有一個人享受不到這樣的煙火喧囂。
沒辦法,感性壓過一切,她跟明闊說了一聲有事就急匆匆開車過來,果不其然,小洋房昏暗著,沒有一點過年的喜慶。
她遠遠望著,隻有一處亮著點燈,窗前佇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她知道那是裴闕。
來之前心裡隻想著要好好陪他,但現在,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才恍然發覺——
怎麼陪。
她還沒想過呢。
她吞咽了一下,腦內靈機一動,轉而把手中攥得緊緊的東西往麵前一擋,“我給你待了我親手包得餃子,陪你守歲的。”
裴闕看著麵前的保溫盒,隱晦地藏起眸中捉弄的笑意。
他站起身,接過盒子,而後拉著她的手往樓上走,“行,我也常常我家寶貝的手藝。”
他沒回書房,直接帶著人去了他的臥室。
明姻跟著他進去,他抬手開燈,隨後停步關門。
她往前走了幾步,把羽絨服和圍巾脫下,打算把它們和保溫盒放到陽台小沙發的茶幾上。
身後關門聲響起,她把東西放好。
正要轉身,腰間忽而纏上蓄著力的手臂,隨後雙腳離地,回過神時已經被人牢牢箍在懷裡,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倒在大床上,發絲淩亂地鋪在腦後。
她沒防備,身上壓過來人的時候腦子還暈乎乎的沒反抗。
她抬手抵住男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