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台。
王晨與高啟強兩人吹著晚風,遙望京海。
“阿強啊,你那個魚攤,現在怎麼樣了?”
“就那樣吧。”
“你說像咱們這種沒資源沒背景的人,想乾點事,怎麼就這麼難呢?”
王晨好像是說給高啟強聽,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聽:
“你呢,踏踏實實生活,勤勤懇懇勞作,一年到頭來掙不到幾個錢不說,還淨受欺負。”
“我呢,對錢沒什麼興趣,舊廠街那幫老鄰居們都我有恩,我就想著做人不能忘本,我能乾什麼呢?
我當警察吧,我來維護京海得治安,可第一天上班經手的案子就牽扯到了徐江,我自己,我的恩人,我的朋友,全都受了威脅。”
高啟強聽後,拍了拍王晨的肩膀,“你一直是我們舊廠街的驕傲,沒人怪你。”
王晨能感受到對方的真誠,可就是這樣,他才更難受。
“你們這些人總是這樣,我小時候差點沒被我那酒鬼老爹打死,他爛賭,還不給我飯吃。
是你們從自家的米缸裡扣出食來給我吃。
我上學,你們出錢,我打架,你們護著,這麼多年,我王晨一點實事沒幫過你們,我想著當警察怎麼也能護著一點這些老鄰居吧,可又連累了小蘭。”
王晨眼圈通紅,仰著頭,忍住不想讓自己的眼淚就出來。
高啟強擦了擦眼淚,“彆這麼說,我知道這幾年你一直在幫助大家夥,你那魚塘,這麼多年錢全給那些老人了。
這些我們不說,可我們都知道。”
高啟強感覺這話題太沉重,他又哭又笑得:“你小子要強,事事愛出頭,喜歡當老大,你15歲的時候你一邊揍我一邊讓我叫你晨哥,說以後罩著我,那半年我淨挨揍了,搞到最後,我一著急就管你叫晨哥。”
王晨有些臉紅,“都是小時候的荒唐事,說那些乾什麼。”
“不止哦,我記得你跟我一樣有怪癖,我一著急就習慣嚼咖啡,那是因為小蘭那次生病,有人跟我說喝咖啡可以提神,可醫院又沒有水,我就嚼著吃。”
高啟強說完,笑道:“你不一樣,你是小時候老被你爸打,可你爸又怕旁人聽見,就讓你叼著擀麵杖,不讓你叫。
後來你緊張的時候,就喜歡咬東西,特彆是擀麵杖,身旁沒有擀麵杖,你就咬樹枝。”
“一緊張你就咬樹枝,一緊張你就咬。”
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被兩人全部提了起來。
兩人在陽台上一聊就是一個小時。
哭了、笑了,然後沉默了。
各懷心事。
王晨率先打破沉默,“阿強啊,有沒有想過換一個活法?”
高啟強輕笑搖頭,“我就會賣魚。”
王晨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京海的夜色,他轉頭拍了拍高啟強的肩膀,“賣魚也不錯,不過等你想嘗試一下彆的,告訴我一聲。”
高啟強看著王晨向樓梯口走去,他想到對方的聰明才智,又想到樓下躺在病床上得小蘭,鬼使神差的問道:
“換一種活法,能不受欺負嗎?”
“能!”
“能保護阿盛跟小蘭嗎?”
“能!”
“能幫助阿晨你嗎?”
“能!”
高啟強的眼睛越來越亮,自己出事時,王晨第一個出現,小蘭出事時,他也是第一個想到王晨。
他自己能不受欺負,能保護阿盛跟小蘭,能幫助王晨,最重要的人都可以需要,那他還猶豫什麼呢?
“那就換一個活法。”
王晨邁進樓梯的腿收了回來,他走到了高啟強的麵前伸出手。
高啟強也伸出了手。
兩人的手,在這一刻緊緊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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