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是個做事狠厲果斷的。
同前麵幾位哥哥不同,魏鈺待府城三日,親眼瞅著對方把郡守訓得跟孫子一樣,半點情麵不留,就知道他這七哥適合做個酷吏。
那種皇權至上的霸道,骨子裡看任何人都是螻蟻的特性,在他七哥身上那是展現得淋漓儘致。
當初魏鈺見他二哥都沒這麼外露。
真就是外表與性情截然相反。
魏鈺是逮到機會就偷懶,趁著他七哥在應對一群老油條,他自己倒是出府溜達了。
出來玩嘛,到了當地自然是要尋找特色的,譬如美食風俗,譬如建築美景。
魏鈺從未來過青州,對這裡的一切都隻是從書中所知,不過好在他身邊有白非魚。
這家夥就是琅新郡本地人,雖然家不在府城,離這兒還有幾十公裡路,但至少比魏鈺了解情況。
在路過一家十分熱鬨的店門前,聽著裡麵的喧嘩吵鬨聲,魏鈺停下了。
他看了眼牌匾。
食肆?
“這家店為何這般熱鬨?怎麼彆的食肆沒這麼多人?”
人擠人的,好多人還在門口候著。
魏鈺在想這家店是不是什麼美食寶藏店,興致上來就也想湊這個熱鬨。
白非魚在他身旁,看了眼店名,又瞥了眼掛在門口的一個小牌子,而後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食肆什麼情況,本地人是最清楚的,然而本地人黑心起來後,那就是眼睜睜看著人踩坑也不吱聲的。
魏鈺身邊有人開道,進去壓根就沒費多少功夫。
他聽到了周圍食客的討論聲。
“哎呀,這‘白焯地龍’好啊,爽脆清淡,我就愛這個,外地人也忒不識貨了!”
“怎的不吃‘灌雲豆丹’,這個才是大菜啊!若非今日十五,平素我都找不到地兒吃的!這些外地人是真不識趣兒啊!”
“放屁,‘蟲出江湖’才是最好的,要我說蟲宴就得吃這個!”
“……”
周圍食客多,還都站著看裡麵,魏鈺進來時就覺得不對勁,等到聽清楚周圍的聲音後,他就有些麻了。
啥玩意兒?
蟲宴?!
一路擠到了最前排,方生給自家殿下排出了一個絕佳視野位置,魏鈺一眼就看清了麵前長桌上擺著的各種“大菜”——蛋白質們的花樣死法。
蟲,全是蟲!
螞蟻、蠍子、蟋蟀,竹蟲、蠅蛆,土蜂子……帶殼的,不帶殼的,隻有人想不到,就沒有蟲宴上擺不出來的!!
魏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就進來湊個熱鬨而已,是真沒想到這裡擺的昆蟲盛宴啊!!
嚇死人了。
魏鈺一把將白非魚抓了過來,低聲問他,“你是不是早知道了?看到我進來你都不提醒一句的嗎!”
白非魚淡定微笑,“食肆門口掛了一木牌,上麵畫了一隻蠍子,我當公子瞧見了,進來是想長長見識呢。”
“木牌咋了?我怎麼知道那是蟲宴的標誌!”
又不是當地人,鬼知道掛了蠍子牌就是裡麵擺蟲宴,當初看的小黃書上也沒寫啊……
“喲——好樣的!”
兩個人拌嘴的時候,周圍突然響起一片叫好聲。
魏鈺鬆了爪子,朝周圍看去。
隻見周圍看熱鬨的食客都在衝著坐在長桌一角的人叫好。
那人側背著魏鈺的方向,瞧不清麵容,隻看到他左手抓著一隻油炸蠍子,右手正在往嘴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