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魏鈺的到來,福生見怪不怪。
也沒順著魏鈺的說的什麼多休息會兒,這些話,福生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
他都年紀一大把了,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要入土了,不趁著還活著的時間多做點自己想做的,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是,殿下好意,老夫心裡都明白的,殿下放寬心,莫急,莫急……”
福生點頭,態度十分之敷衍。
魏鈺瞅他一眼,癟嘴,“福院長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不做何,就是趁著還有時間,調點試劑罷了。”
身子不好,費心力的他做不來,乾點小活總成了吧。
反正叫福生休息是不可能的,心裡壓著事,休息也休息不好。
魏鈺盯著他看了會兒。
福生一轉身,就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笑了笑。
“殿下今日是得閒了?”
魏鈺撇嘴,“我何來閒可得。”
就他現在乾的事,也就沒個太子名頭了,太子該乾的事,他私下都不知道乾了多少。
等會兒回去還得連夜批奏章呢。
可惡。
福生看著他樂嗬嗬道:“那殿下還有空來我這兒?事先說好,老夫身子不好,殿下若有事要辦,可彆找我。”
嘖。
魏鈺假做嫌棄地斜他一眼,陰陽怪氣道:“哪兒能啊,副院長病弱之身,又是研究院眾人的靈魂支柱,你要被我給累倒了,那你的徒子徒孫還不得恨我入骨啊,我可不敢~”
福生一樂,擱了手中物件就坐了過去。
他盯著魏鈺瞅了兩眼後,然後小聲問道:“殿下,看在老夫也沒幾年好活兒的份上,您給老夫一個準話,這化學一道,究竟何時大興啊?”
魏鈺轉頭看了過去。
福生衝他擠擠眼,“這裡沒彆人,就咱倆,您看老頭子我都一把年紀了,就當可憐可憐我?”
魏鈺盯著他看了兩眼,忍不住笑了笑。
他頗為感慨,“您這是,人老心不老啊。”
福生摸著胡須,笑眯眯歎了口氣,“嗐,人生短短數十載,前麵如何也就不提了,左右不過是為了生計二字,就是沒想到要臨了了啊,反倒開始在意彆的了。”
具體在意什麼,福生自己也說不上來。
在意自己一身本領沒有教導下去?不是,弟子們都有自己的路,也不是非要學他的本領。說是為了後人?也不像,都跟著朝廷走了,有本事的,還怕後人沒出路?
福生挺惆悵的。
他就是,看著醫學崛起,突然有了點想法罷了。
都是不遭人重視的小道,以前沒遇到殿下也就罷,憑何如今都接受殿下拋出來的枝條了,醫道已然崛起,他們化學一道反而落後了呢?
明明最開始遇見殿下的,是他們啊。
福生望向魏鈺,“殿下,您曾說理科一道,學的是世間真理,草民修了化學,深以為然,但這真理,究竟要何時才能與天下共享呢?”
福生是頭發都白了,臉也皺成老橘皮了,唯獨就剩雙眼睛還分外清明。
魏鈺看在眼裡,記在心中,對福生所問,他鄭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