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人潮擁擠的京都城門口,一輛簡樸的灰藍色馬車正緩緩駛入。
駕馬車的是三個人,兩大一小。
外麵坐的倆男子,中間坐的是個二八年華的姑娘。
周清放已經許久不曾入京了。
再入京,對著個城門他都頗有感慨要抒發。
“這都快十年了啊,果然京都變化是最大的,看看這城門,都比彆的城門要氣派……”
這說的純粹是廢話。
京都是天子腳下,哪兒的城門破敗,這裡的城門都不會有!掉了個漆當天都會有人來補!
徐花花當做沒聽到她二師父的無病呻吟,隻同右側的她爹道:“爹,等會兒入了城,您就跟著大師父,去大師父府上先歇著,我去趟書鋪看看。”
徐爹聞言,憨笑著點頭,“好,那你,要當心,彆衝撞人。”
徐花花點頭。
城中人來人往,馬車入了城也走不快。
不過這樣的速度剛剛好,正好叫三個“土鱉”飽了眼福。
周清放眼含驚喜地瞧著周圍行人,每瞧見一處新奇的都不免驚呼一聲。
“喲,那人腳上穿的是什麼?難道是膠鞋?果然稀罕。”
“誒嘿,小花你瞧那人的自行車,上麵居然有畫,是隻鶴!”
“咦?那樓上掛著的是何機關?怎麼還會轉?”
“好多小孩兒啊,嘶,穿的這麼整齊,還背著包袱,他們這是去做什麼?”
……
土鱉的為什麼總是尤其多。
身為少女的徐花花沒說什麼,反而三十多的周清放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惹得坐在馬車裡的董生都不由掀開了簾子。
董生原本是坐在馬車裡麵整理書文的,這回一掀開車簾,同樣也被外麵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於是四個人或嘰嘰喳喳,或不動聲色地看起了城中的新天地。
四個都是常在偏僻小鎮小村晃悠的人,哪兒有不平事就往哪兒躥,何處律法不全有漏,他們在這麼多年的實事勘察中也都一一摸清了解。
四個人上個待的地方是在青州,他們在偏僻地方待久了,緊跟不了時事,過往報紙又沒有門路買,如今天下有何變化,他們還真就不知道!
偏偏這回到的又是京都,天下最繁盛之地,四個土鱉猛地紮進來,可不就是看什麼都稀奇嘛。
董生這趟回來,也是來交差的。
畢竟出去太久了,成果一直握在手裡,好不好的總得回來給殿下看看,若是有不妥之處,也好改正不是?
董生與周清放也是進士出身的朝廷命官,雖說一考上進士就被魏鈺給“發配”出去了,但兩人在京中該有的府邸還是有的。
回家見親眷,洗漱更衣,整理帶回來的文書……
兩個時辰後,換好嶄新官服的董生就同周清放入宮了。
再見董生二人,說實話,魏鈺真就快忘了這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