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地上的一灘血之後,紛紛陷入了沉默,淼淼蹲下來將白色的手術台布鋪在了大山的衣服上,不管能不能救治了,總不能讓蒼雲峰一直抱著它吧。
在淼淼鋪好台布之後,蒼雲峰小心翼翼的彎曲膝蓋跪在地上,將受傷的金雕放到手術台布上,九隊的一群人圍上前查看的時候,還不忘記給飛飛留出一個位置。
趴在手術台布上的金雕努力的仰起頭,看向身邊的飛飛張了張嘴,發出嘶啞的叫聲。
飛飛在地上笨拙的往前走了兩步,來到金雕麵前伸長了脖子,用自己的頭貼向金雕的脖頸,這種“貼貼”看起來太溫暖了,或許這就是動物之間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
趴在手術台布上的金雕努力的仰起頭和飛飛“貼貼”,可是隨著體內血液的流失,它的體力也在大量的透支,最終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它的眼睛緩緩的閉上,頭耷拉在飛飛的脖頸處。
飛飛像是做錯事了一樣仰起頭看著依依,嘴巴一張一合的發出叫聲,仿佛是在求依依救救它的夥伴。
依依的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嘴裡不停的自言自語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我無能為力……對不起……”
溪玥痛苦的轉過頭,不忍心看這一幕。
淼淼蹲下來,輕輕的抱了抱飛飛,用自己的擁抱安慰受傷的飛飛,她也不知道飛飛能不能感受得到這一份溫暖。
小胖長歎一聲,轉身走向大山的保障車,在後鬥裡麵拿出了一把鐵鍬,向四周望了望,發現有一處不太高的小土丘,於是就在土丘上開始挖坑。
蒼雲峰將死去的金雕用手術台布包裹起來,抱著它走向小胖挖好的坑邊,九隊的人都湊了過來。當蒼雲峰把死去的金雕放在挖好的坑裡時,韓浩傑叼著煙走了過來,看著蒼雲峰問道:“這也是你們養的?”
“不是。”蒼雲峰隨口說道:“野生的,第一次見。”
“哦。”說著,韓浩傑就從後腰拔出隨身攜帶的求生刀,對蒼雲峰說道:“等一下再埋,不是你們飼養的就行了,我特彆喜歡老鷹的爪子,我把兩隻爪子割下來留個紀念。”
這話一出口,整個九隊的人全都將目光投向了韓浩傑。
韓浩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本能的後退一步,咽下嘴裡的唾沫道:“乾嘛?你們這麼看著我乾嘛?我問過了,這是野生的,不是你們飼養的。”
“過來!”小胖右手拿著鐵鍬扛在肩膀上,左手抽出插在後腰的飯勺指著韓浩傑說道:“你過來試試,我看你敢碰它一下的。”
韓浩傑將刀收起來,衝著小胖抬高了幾分腔調問道:“乾嘛呀?這是乾嘛啊?處處看我不爽唄,我要乾點什麼事,你們都覺得不行唄,不讓我碰就不碰唄,有什麼了不起的,一群神經病。”
說完,韓浩傑轉身就走向天幕帳篷,一邊走還一邊嘟囔道:“傻逼!一群傻逼。”
九隊的人懶得和他一般計較,老黑背和白狼湊到人群中,看著放在坑裡的金雕屍體,默默的低下頭,用狼族的方式表示“默哀”,此時的飛飛仍舊仰著頭四處張望,似乎是在求救,然而從眾人的臉上,它似乎明白了什麼,最後盯著坑裡麵的金雕,逐漸安靜下來。
蓋在金雕屍體上的第一個土塊是飛飛用嘴巴叼起來放下去的,隨後,小胖拿著鐵鏟將剛剛挖出來的土重新填回,蓋在了金雕的屍體上。
這片土地上,又埋葬了一隻死去的金雕,在埋完金雕的屍體後,蒼雲峰還點了三根煙插在地上,九隊的人站成一排,象征性的彎腰拜了拜。
一旁的皇甫陵帶著自己人看著這一幕,韓浩傑對此十分不理解,叼著煙吐槽道:“一群有病的家夥,還拜一拜,真好笑。”
宋老嘴角揚起一絲譏笑,反問道:“你以為他們拜的是一隻死去的鳥?你認為他們祭拜的是一隻死去的鳥?嗬!以你的認知,能看到的隻能是他們在祭拜一隻死去的鳥。”
韓浩傑不服氣的問道:“他們祭拜的不是鳥是什麼?是老鷹!對,是老鷹!”
宋老被懟的來了脾氣,大聲說道:“他們祭拜的是情感、是生死、是大自然,呸,屁都不懂。”說完,宋老起身走向帳篷。
土丘邊,埋葬完死去的金雕眾人回到天幕帳篷下,飛飛煽動著翅膀正要飛走呢,被蒼雲峰一把抓住,他蹲下來抱著飛飛說道:“走地雞我告訴你,你不許去找獵人報仇,聽到沒有?我知道你能聽懂,彆給我裝傻。”
飛飛沒搭理蒼雲峰,掙脫開蒼雲峰的懷抱,撲扇著翅膀飛向天際。
蒼雲峰望著飛飛遠去的背影,心裡充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