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塵來的時候，便見周還真身披清風，身映星鬥，飄然若仙，不由有些失神。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但周還真在他眼中，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逍遙在看什麼？如此出神？”
齊天塵走到他跟前，也坐了下來，並沒什麼體統，兩條腿在懸崖上晃蕩著，頗有些自在的味道。
周還真從在袖子裡掏了掏，掏出一把炒熟的鬆子兒遞給齊天塵。
齊天塵也不客氣，接過來，塞進自己的袖子裡。
“師伯何時來的？可看過了師父？”
齊天塵點了點頭：“有一陣子了，跟你殷師伯下了兩盤棋。
這老小子倒是越活越年輕了，就是這棋藝一直沒個長進，總要悔棋。”
周還真輕笑：“我師伯這些年一直為了青城山殫精竭慮，棋道倒是無暇顧及。
您也知道，我是個不成器的，我那師弟也是個癡愚之人，打理不好這青城山的。”
齊天塵一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不成器？癡愚？
我呸！
“呂素真倒真的是走了天運，才會碰上你們師兄弟兩個。
唉，可憐老道我哦，年紀一大把了，都快入土了，也沒收個稱心如意的徒弟。”
周還真心頭一動，臉上流露出一絲恍然來。
“哦，師伯想收我為徒？”周還真笑著打趣了一句，他自然知道齊天塵不是衝著他來的。
齊天塵沒好氣的又瞪了他一眼：“我倒是想，但老道我還有些自知之明，能教你什麼？
你少跟我打馬虎眼。
這事情我已經跟你師伯說過了，你師伯讓我找你聊聊。
如今道劍仙不在山中，自然是你拿主意。”
周還真撓頭，趙玉真跟李寒衣兩個人去參加英雄宴了，這事情他是知道的。
“師伯最開始問我什麼問題來著？”
齊天塵愣了一下，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試探性問道：“你在看什麼？”
周還真一拍巴掌，把齊天塵嚇了一跳。
“對啊，我在看這天下的劫。
您彆跟我說，您什麼都不知道。”
齊天塵歎了口氣：“所以老道我才逃出了天啟城。你少打岔。
我就問問你，我想收飛軒當徒弟，你答應不答應？”
周還真也歎了口氣：“師伯啊，您跟我師父那是故交好友，咱們兩家都屬道門正宗。
隻是飛軒占了我青城山下一代八成天運，您也是知道的。
他是我青城山下一任掌教，您不能給拐走吧？”
齊天塵抽了他一巴掌：“老道隻是想把一身本事傳給他，沒想著要拐走他。”
“哦，那多謝師伯了。”
齊天塵這才滿意的捋了捋胡須。
“唉，說起來，你小子才更適合當老道的徒弟，隻是可惜。
正事說完了，你說說這天下的劫。”
周還真表情變得多了幾分嚴肅。
“有些古怪，如今我師弟已經入了神遊，我那弟妹也已經半步神遊之境，按理說，天下能奈何他們的人，不能說沒有，絕對不多。
隻是此番他們竟然有血光之災。
我之前布局那麼久，本以為沒有絲毫意外，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天啟城這幾位皇子，倒是人中之龍，攪動乾坤。使得天機動蕩，沒個明數。”
齊天塵知道周還真的本事，測算之道，比他要強的多。
所以並不懷疑這一點。
“血光之災，並不稀奇，若老道我沒算錯，他的天命本該應了這一劫。
隻是你斬了那天命，所以才有了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