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明白了,好像也更不明白了。
林君瀾不知蘇晏如騙他的有幾分,真話又有幾分,但是總歸這話解釋的通,而關於傅時霆的那一部分,或許還是真的。
蘇晏如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窗外,那浩蕩的軍隊已經從他們這茶樓之前經過,傅時霆的身影若白,皚皚白雪落在他的盔甲之上,凸顯他的威嚴。
“要送他嗎,現在去送,還不晚。”
蘇晏如的目光看著傅時霆騎著白馬前行,聲音低沉,“將軍之榮,北國,怕是再難有了。”
林君瀾走到了窗邊,窗戶外的雪飛揚著,吹著冷風,衣領被風吹著,散了的發揚過了眼眸,他的目光看著那遠遠而去的隊伍,“你說,他知道蘇晏之讓他去死嗎?”
“嗯,他又不傻。”
蘇晏如自認為,他喜歡的,便是傅時霆的聰明和勇敢,聰明的,沒有傅時霆會打仗。會打仗的,沒有傅時霆聰明。
或許從小便和蘇晏之一起長大,無形之中受了其影響。
雖說有時候看不慣蘇晏之,但是不得不承認,蘇晏之的聰明。
林君瀾凝著目光,忽然轉身問了一句,“有簫嗎?”
蘇晏如抬起眼眸,隨即打了個響指,不多久,便有人進來了,手裡拿著一根玉簫,“本皇子可是高雅之人。”
林君瀾上前,手一抬接過了簫就往外走,“用完還你。”
蘇晏如坐在位置之上,笑容深沉,看著林君瀾急著離去的身影,默默的低眉,“感情,是最累贅的東西。”
“有人為了它求生,有人為了它求死。都是有病。”
說話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眸,品了口茶,聲音幽暗,“都死了才好,都死了也就沒病了。”
皇城門下,軍隊過了城門,細密的雪花落下的時候,聽得遠遠的傳來一陣簫聲,聲音悠揚,如同潺潺細流而下。
用內力傳來的音律,悠遠空靈。
“將軍,從哪裡傳來的簫聲。”
隨軍的副將忍不住回眸,向城牆上看去,可距離太遠,看不見人影,又或者那人躲在暗處。
傅時霆未勒馬停下,聽著這簫聲,“這曲,是行軍曲。祝將士凱旋。”
“既是行軍曲,那為何從未聽過?”
副將聽這曲調的悠揚之意,皺起了眉頭,這北國行軍曲,他們可是耳熟能詳的。
傅時霆眉目低了一下,勒馬的手收緊了一些,“不問來處,不問歸處,既為壯士送彆曲,那便等著我們榮耀而歸。”
他沒有說,這是南國的行軍曲。南國皇室送彆軍隊之曲,曲風不似北國的曲威嚴,卻連綿不絕。似是祝福。
副將笑了一下,糾正了傅時霆的話,“將軍,是凱旋歸來。”
“嗯。”
傅時霆回眸看了一眼城牆,“凱旋。”
而在這時,一個飛鴿飛過了長空,落在了傅時霆的肩頭,信鴿腿上有一封信,信件展開,裡麵是一段話。
看字,便是蘇晏如的字:不送了,這是他給你最後的信,看完,便撕了。
傅時霆看完之後,將信件撕碎,隨手撒了。然後從袖口之處重新拿出了那一封隨身帶著的信件,看著上麵的字,忽然想明白了,“君瀾,沒用的,你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忽然,傅時霆招上來了一個小將,附下身來,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小將立刻騎著快馬回城。
城牆之上,林君瀾一曲結束,放下了簫,目光放遠,看著那停下的軍隊,皺了一下眉。
他站風雪之下,他站城牆之上。
約莫一炷香,城牆的階梯上有了腳步聲,回身看過去,是那個小將,他的手裡拿了一串糖葫蘆。
氣喘籲籲的走到了林君瀾的麵前,將糖葫蘆遞給了林君瀾,“夫人,將軍說,你想吃糖葫蘆。”
而此刻,城牆下,傅時霆微微一笑,轉身繼續騎馬而行,“願我們……”
抬起目光,看著蒼茫白雪之景,竟不知道該願什麼。此生遺憾太多,卻又好像並無什麼後悔。
但願,死前,能見天下安定。
北國,蘇晏之和顧璟旭他們過山城之後,路過一個小鎮。
鎮內街道風雅,與之前的山城不一樣,此城富饒,或許是因為四處皆有水,而且地處地平之地,所以富饒了一些。
街道上,賣各色東西的皆有。
“我想吃糖葫蘆。”
祁容音有些走不動道了,盯著那賣糖葫蘆的眯起了眼眸,然後拉住了蘇晏之的衣裳,“你給我買。”
“你瘋了嗎?”
蘇晏之目光一沉,手一抬,有些嫌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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