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瘋了,居然連你也和蘇晏之一起,用命博弈……”
南思隱沉在人群之中,手指尖擦了一下揚在自己麵頰旁的血,冷漠一笑,隨後在人群之中獨自走向了城樓。
城樓之上,傅時霆踏過屍體,一步一頓,往城下走,與正在上城樓的南思隱擦肩而過。
南思隱想要直接無視,可傅時霆卻停下腳步,聲音很輕,“右肋骨下三寸,可以救活嗎?”
仿佛有些不確定,傅時霆抓住了南思隱的手腕,又詢問了一句,“能活嗎?”
“嗯。”
南思隱低沉的回了一聲,落著眼簾,“他可以活,但你卻沒有機會了,傅時霆。”
傅時霆微微的笑著,心中的壓抑少了一些,咳嗽了兩聲,他將一直壓在喉嚨裡的血吐了出來,“知道,我還有兩座城……”
南思隱眼中看著那城上倒著的屍,鼻尖都是血的味道,“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夢中場景,都是假的。”
傅時霆擦了一下唇間的血,“天下的鬼太多了,若是假的,該如何騙過這茫茫天地之間的所有人。”
命,都是真的。所有的血路都是真的,才能讓這四方天下統一。
讓惡鬼消失在黑暗裡。
“你的帝王,應該會在忘歸城中等你。”
南思隱長歎了一口氣,“應該黑暗的日子就快結束了,可惜……你們看不到這南國的春暖花開了。”
傅時霆沒有說話,手上的血略有些粘稠,彙聚在指尖落在了地上,他白色的盔甲上,沾著鮮紅滿地,沉默著下了城牆……
南思隱向風瑜燼走了過去,在風瑜燼的身邊蹲下了身,看著滿身鮮血的人,手撥動了一下那劍,皺了一下眉,“對自己可真狠。”
劍身幾乎紮進了大半,血已經濕透了衣裳,若晚一些,怕是真的回天乏術。
歎息著拿出了藥,倒了幾顆,就往風瑜燼的嘴裡塞,“隻能帶你先去找祁容音了。”
這裡人眼太雜,恐怕也救治不了。
他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風瑜燼的傷口,掃了一眼城牆下正處理屍體的那些兵,將風瑜燼抱起來之後,走了後側城牆的小門。
距離南北邊境不遠的地方,祁容音帶著從東營聚集過來的兵在這裡紮了一處營地,本想著見機行事,可還沒有動身,就已經收到了傅時霆攻城的消息。
“原來,都這麼快嗎?”
他坐在營地裡,看著那傳過來的密報,難以置信。
他還沒來得及動身,就結束了,這城攻的還真是……猝不及防。
被鎖在一旁的蘇景宸拉了一下手腕上的鎖鏈,見祁容音坐著念叨,不由皺眉,“你說什麼,什麼這麼快。”
祁容音瞥了一眼蘇景宸,然後坐在營內的書案邊開始寫書,一邊寫著,一邊說道,“趕著找死的速度。”
冷漠說了一句,手上的書信就已經寫完了,剛準備送出去,忽然有人在營帳外回稟,“君上,邊境傳來軍報,城破了。”
祁容音的手頓住了,連折信的機會都沒有,他目光沉了一下,隨後回身,又將這寫好的信燒了。
隨後外麵又繼續回稟,“南國三千守城兵全滅,城將風瑜燼被斬於城牆前。”
一句話,祁容音的眉目緊了。
而比他反應更大的,是旁邊被鎖著的蘇景宸。
“狗屁!”
蘇景宸忽然憤怒了,猩紅著目光,起身就掙紮,一邊掙紮一邊怒吼,“你說誰被斬了!誰又破城了!進來說清楚!”
蘇景宸的怒吼聲喊的祁容音有些頭疼,他眸光一沉,從腰間抽出了兩根銀針,直接刺進了蘇景宸的脖頸,讓他昏死了過去。
祁容音坐了下來,手敲著桌麵,想著應對之策,然後鋪開了信封,想要寫信,可落筆了兩個字,卻又將信揉成了一團。
夜色漸黑,祁容音麵前的紙團已經被揉碎了,燈火搖曳的時候,忽然那燭火有了閃動,祁容音迅速做出反應,而南思隱的身影也在下一刻,衝了進來,簡單的白衣上全沾著血,“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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