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金議和的同時,東南的風雲卻沒有停下來。
從趙寧的角度來看,東南現在相當於是給吳玠準備軍費,不出意外,還會有一大批人被發配到邊疆,填補那裡的民力。
八月二十五日,江東的局麵變得更加緊張。
戶部、審計院、肅省院的人,先後抵達江寧,就收稅一事,展開了全麵調查。
八月二十六日,揚州的淮東轉運司衙門,轉運使王綜言突然收到了秦檜的來信。
王綜言皺著眉頭將秦檜的書信看完,他印象最深的一句話是:靖康五年,王司漕與盧益在京師一起喝過茶,現在縱容淮東有人鬨事,或許是同黨。
這句話嚇得王綜言差點沒有當場去世。
他不知道為什麼秦檜會厚顏無恥地胡亂扣帽子,但是現在秦檜權柄極重,這一頂帽子下來,在這種緊張的局勢下,即便他王綜言和盧益沒關係,可能也會殃及池魚。
於是,八月底,之前還在揚州罷考鬨事的那些人,突然罕見地消失了。
與此同時,淮東突然出現了一批鼎力支持新政的官僚,緊鑼密鼓地開始收稅。
到九月的時候,無論是淮東還是江東的官場,風向都變了。
反對的聲音明顯被壓下去,歌頌和讚美變成了主流。
官場總是那般敏感,官僚們亦總是喜歡見風使舵,所以才投機盛行。
到了九月初,秋稅有問題的第一批大戶被快遞到江寧府。
牽涉到三十戶人家,並且有一半的一等戶,另外三分之一是二等戶,剩下的是三等戶。
在戶部、地方士曹、審計院的輪番核查後,這些人抗稅證據確鑿。
在這種時候,地主們派終於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宣州的一個叫李富的一等戶希望能補齊稅,然後被釋放。
但是,秦檜顯然不打算這麼放過這第一批人。
九月初三,頗有幾分秋意的中午,這三十戶的家主,全部被押送到城外,不多時便人頭落地。
並且,這三十戶全部被判抄家,家屬戍邊。
在這個秋高氣爽的季節,近萬人被押送北上。
這次抄出來的,少說也有個兩百萬貫。
可是,加上之前江寧府抄出來的那三百五十萬貫,秦檜報上去的總數一共隻有兩百萬貫,少了三分之二。
九月初五,東京城。
天空一望無際的藍,秋風輕柔地撫摸著汴河,波光粼粼。
夕陽漸漸垂落下去,寧靜祥和。
王宗濋哼著小曲兒,坐上馬車,不多時,抵達皇宮門口。
今日皇宮門口來了不少重要的大臣。
這個點大家應該已經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家了才對,但他們都來了。
因為趙官家要隆重地宴請金國使者。
不僅僅金國使者來了,日本、高麗、西夏、大理的使者都來了。
趙官家美其名曰“和平盛宴”,要向天下廣而告之四海升平,盛世安康。
當金國使者聽說後,私下不由得嘲笑起來:宋人果然還是希望和平的,不出數年,宋人必然偃旗息鼓,變回那隻待宰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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